陶沝愣愣地接過五阿哥遞來的那條帕子,登時,一種難以形容的絞痛從心底直衝上來,她幾乎當場站不住,本能地往前踉蹌了一步,差點栽倒在地上。
這種心痛的感覺,真的好奇怪……為什麼,她突然會這樣……
五阿哥顯然也看出了陶沝的這份異常,正想開口詢問,就聽得外面傳來一聲高喝:“這圖究竟畫好了沒有?娘娘那邊可是催了……咦,五哥怎麼也在這兒,還有九……嫂,你們這一大堆人站在那兒是要做什麼?”
這聲音聽著似乎有些耳熟。陶沝下意識地回頭一看,此刻說話的那個人,正是十阿哥。
既然身為八爺黨成員之一的十阿哥已經華麗麗地隆重出場了,那麼另外兩位成員——八八和九九,自然也就沒有理由不到了。
陶沝很是糾結地擺出一副吃了蒼蠅的表情,嘴角抽搐地看著緊隨其後的八八和九九依次走進門來。這三人的裝束打扮也和先前進來的五阿哥完全一樣,穿著朝服,戴著暖帽,讓陶沝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讀中學時,學校曾規定全體學生必須每天穿校服上下學的場景,那一票華麗麗的學生制服啊,完全讓人認不出誰是誰。而現在看來,這些清朝皇阿哥們的境遇,貌似也和她當初是一樣的。
見到三位阿哥蒞臨,殿內的那些奴才們又是一個個忙不迭地上前行了禮。陶沝也跟著擺了擺動作,反正在場也沒人計較她的禮節行得標不標準。
見到五阿哥也在殿內,九九臉上的表情似乎有點不對勁,陶沝還沒來得及深究箇中原因,就見十阿哥已經快步走到了她和五阿哥身邊,很是好奇地問:“五哥,剛才你們這麼一大堆人站在這兒,究竟是在做什麼?”
五阿哥淡淡地一扯嘴角,悠然道:“我們在看畫。”
“畫?就是這幅嗎?”十阿哥在陶沝還未完工的那副木炭畫前站住腳,看了好一會兒,忍不住嘖嘖稱讚道。“這畫倒是瞧著新鮮!不知道是用什麼畫的,瞧著倒不像是墨……”
他說著,伸手就要去碰眼前的那幅畫。陶沝因為一時疏忽而沒能來得及阻止,又不敢把畫挪開,正著急地想跳腳時,站在邊上的五阿哥卻彷彿與她心有靈犀一般,搶在最後關頭攔住了十阿哥,淡淡道:“十弟,這畫可是萬萬不能用手去碰的。”
十阿哥當即有些不解:“這是為何?”
“你若碰了,那些炭灰是會掉下來的。”五阿哥望著他,好脾氣地解釋道。過了一會兒,他又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轉頭看了看陶沝的手,優雅地一扯嘴角。“……人家好不容易才完成的畫兒,總不能一下子就毀在了你手裡吧?”
十阿哥也順著五阿哥的視線望向陶沝的手,頓時萬分驚訝道:“這畫,原來是九嫂你畫的啊?”
此話一出,站在後面的八八和九九兩人,眼中幾乎是同時閃過一道精光。
可惜陶沝並沒看到,只衝十阿哥點了點頭。
“太好了!”十阿哥顯然是興奮過了頭,立馬湊上來問個不停。“那你快說說,這畫究竟是用什麼畫的?畫的是什麼?”
這傢伙,到底有沒有搞錯啊?!
陶沝很是無語地盯著這位十阿哥。他令堂的!她如今於人前,那扮演得可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啞巴吔,怎麼可能隨便就開口說話嘛!唉,果然是腦袋裡只有一根筋的孩子——
見她久久不曾出聲,十阿哥的臉上頓時掠過一絲明顯的疑惑,但他很快又想起了什麼,瞬間紅了臉,有些不好意思道:“啊,抱歉,九嫂,我才想起來,你現在好像還不會說話,是吧?”
陶沝見他露出這副懊惱的表情,有些於心不忍,忙學著五阿哥的樣子淡淡一笑,擺擺手,表示自己沒生氣,又向他攤開手掌,掌心正躺著剛才剩下的那一截炭條。
十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