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來,淚水在眼眶裡打了個轉兒,終究沒有掉下來。
“太后老人家一旦走了。我就失去最後的救命稻草。從我十二歲起,就決定把自己禁錮在片紅牆之中,我知道自己的一生都毀了,卻依然還是要努力的生存,可最後我還是死的很難看?”
恪寧轉回身來,靜靜的聽她說著。天色漸漸暗淡下去,她看著她少年時期又一個即將沒落的同伴在低聲的傾述。
“因為那一年的事情,我無法生育。要挽回自己的尊嚴和地位,我一直都苦苦掙扎。我自己都不忍心看自己有一天在勝利者的腳下悽慘的哀號!更擔心我不在了,我的一家老小,我那沒有心機的五哥在群強環伺中會不會朝不保夕!我是求你,幫幫我……因為我已經想不出誰還能幫幫我!我的苦衷,難道你不明白?如果你不是和我一樣,你又為什麼從上善苑搬回來,而不選擇明哲保身呢?”
“你說的對。”恪寧忍不住承認道。她知道惟雅已經說服了自己。惟雅因為自己而無辜受累,終生不能生育,這是她一生無法釋懷的愧疚。
“但我只能是盡力而為。”恪寧道。
惟雅無力的點頭,忽而神色微微一變,頗有深意的看著恪寧說:“我不會白白求你幫我的。有一天我會另備一份大禮,在你最需要的時候來酬謝你的。”
她倆正說話間,玉景咳了一聲,挑簾進來,在恪寧身邊低語了幾句。恪寧一皺眉,看了看惟雅。惟雅飲盡了杯中茶,微微一笑起身告辭。
惟雅走至庭院中,忽然見廊下站著一個細高挑,容長臉的年輕女子,面容甚姣好,只是身上的衣著樸素了些。便問外面一個丫頭她是什麼人。
“回五福晉,這是新來的針線上人。”小丫頭利落的回答。
“是嗎?”惟雅扭頭瞧了瞧那女子,笑道:“雍王府真是藏龍臥虎,下人也長這麼好的相貌。”說著轉身走了。
……
恪寧在裡間輕輕對玉景說:“讓她進來吧。”
玉景面帶三分愁雲,出來衝著這個新來的下人說:“你進來,主子有話要吩咐你。”
那年輕女子緩緩移動腳步,神色恭謹的進來,只在外間輕聲問安。恪寧擺擺手,示意她進來。
玉景挑起七寶珠簾,女子娉娉婷婷向前一步,俯身請安。
玉景剛想提醒她應該跪下,恪寧搖搖頭道:“你在外面守著,任誰也不準進來。如果爺回來了,你先進來告訴我!”
玉景應了聲“是”,轉身退出去。
恪寧轉回頭看著眼前的這個做針線活計的女人足足半刻。
“你是誰?”
雲衣
“你是誰?”恪寧又問了一遍。
“我是因弘時的病而來的。”那女子正視著恪寧及其平靜的回答,目光溫和卻又不乏敏銳。
恪寧仔仔細細的看了看她的面容。她不僅稱的上嬌俏,簡直可以用美來形容。恪寧其實已經猜到她的身份,但是,僅從她身上的氣度和容止來看,她卻不符合恪寧的想象。
“你應該先回答我,你到底是誰?”
年輕的女子眼中隱含著一絲不屑。悠悠的說:“識芳閣,雲衣。”
恪寧點點頭,接著說:“我可能見過你,看著你,覺得很面善。”
雲衣有點意外,過了一小會兒才有乾巴巴的開口:“那您居然去過識芳閣那種地方?”
恪寧抿了口茶,似笑非笑的說:“誰都可以去那種地方,只要付得起銀錢!但不是隨意的什麼人都可以到我這裡來的。”
雲衣低下了頭。顯然她聽懂了恪寧話裡的嘲諷。她平靜了一下,才重新又抬頭看著恪寧,眼神恢復了方才的鎮定,雖然她的確礙於自己的身份,但是面對這位神采奕奕的親王福晉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