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村》是班長選的,它小而不破,便宜但不低賤,服務雖不是星級,但自有同學式的熱情。城市在發展,我們會進步。也許,明天,我將進步到星級酒店當侍應生。同學們下次聚會的時候,我石金河爭取能為大家提供超一流的服務!”
金河說罷,仰起脖子,將一口杯白酒隨便倒進肚中。
小皮看了看,不免吃驚;只得硬著頭皮喝了一小杯。舌頭短了許多,他主動地又來和石金河倒叱:
“石金河,我知道你不給我敬酒,是有隱情。我呢,主動賠你一杯,是賠嘗的賠,不是三陪的陪。真的,酒後吐真言,小皮要有什麼地方,對你不住,同學的份上,你也不必計較了。喝!”
“小皮,我知道,你找到了好工作。你以後見了我石金河,還認識那就足矣。”
“石金河,又開我玩笑,什麼好工作,不就是個報紙爛編輯嗎?我也就是過渡一下,過個渡。過河,到對岸去。”
溫小寒只喝了些飲料,頭腦清醒著呢。聽他們的對話,她漸漸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皮難道就是奪了石金河工作機會的同學?
這時,小賴手裡拿著酒瓶子,晃晃悠悠走進來,一改平常的靦腆,做了一次醉態的哈默雷特。
“這一夜,多少處女膜破裂,多少盛開的花朵閉合;多少陽萎變得挺拔,多少精子喪失了做人的資格;多少神話配上卡通,多少禽獸配上人話;多少皮囊裝錯了別人的靈魂,多少靈魂飄蕩落寞!流離失所啊!多少家園荒蕪人不歸。歸,還是不歸?走,還是不走?這是一個嚴重的問題。”
他的出口成章的朗誦讓裡外屋的同學都喝彩了。
小賴幾乎要站立不穩,金河扶他出去,坐在靠牆的凳子上,給他倒了一杯熱茶。
小賴自顧自說:“看看,沒有你的座位,沒有我的座位,咱們是貼在旁邊,叫做‘出席聚餐會的還有,小賴,石金河等’。我看出來了,坐在那兒興高采烈的大都有了出路,我是要獨自回縣城了。上帝救大家,各人顧各人罷了。我,還有你,在這兒和人家城裡人耗什麼神?”
金河說:“小賴,你也別太悲觀。同學一場,臨別聚餐,我們也得高興些! 同學幾年,誰不知道誰呢,咱們有什麼不如人的,智商?情商?什麼都不差。我們出身在鄉下,但我們到底來省城讀過了大學,我們接受了當代城市文明的薰陶,我們不會永遠還是鄉下人!”
小賴卻又沮喪了:
“我是得回小縣城;我們剛剛踏上同一起跑線,突然有人宣佈,鄉下人不能穿跑鞋,只能赤腳板子與人家賽跑,我們怎麼能追得上?”
金河拍拍同學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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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如手足》第一章4(3)
“算了,什麼起跑線,那根本就是一種虛幻的平等。我為了上學,或者說,為了讓我上學,我的兄弟獻出了讀書機會。我以為自己終於找到你說的那起跑線了,我不怵與任何人賽跑!可是沒有那線,沒有發令槍!既然從未有過,我們就不曾失去。來,同學,讓我們打起雙漿,小船兒推開波浪,讓我們打起精神,王候將相寧有種乎?”
製作間的二棒抽著煙,斜眼瞟著石金河。
看來,金河也喝多了。
《兄弟如手足》第一章5
同學聚餐一直鬧騰到深夜才接近尾聲。
陳爾東來櫃檯前會帳,走的跌跌撞撞,溫小寒幫扶了,關切地問:
“你還能行?”
“有你在,我當然能行。田老闆,買單。”
特意前來親自炒菜的田老闆將圍裙解了,坐在櫃檯後,找到選單,一扒算盤:
“兩桌飯,帶酒水,五百二十五元,金河的同學嘛,咱打八五折!四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