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把這個數當成了名號。
石羅鍋最讚歎的就是這人:“好飯量!能吃能幹。我照你們這年歲,吃一籠屜糠面窩窩哩!”
石羅鍋看著一笸籮剛端來的雪白大蒸饃,敬神的供品似的,就問兒子,你們幾天管飽吃一回大蒸饃?
銀河嘿嘿一笑說:“我們老闆可是不賴,天天頓頓,大蒸饃管飽!”
聽得石羅鍋怔了半晌,突然高聲大嗓地說了一句:
“哈哈,我算明白啦!怪不得狗日的不肯回村,死下也要留省城,省城裡天天能吃大蒸饃呀!”
眾人不明就裡,銀河也聽不明白。爹嘴裡不知嘟囊了句什麼,卻看見哥哥金河參加罷婚禮回來了。
石銀河和哥哥打了個招呼:
“咱爹來了!你參加婚禮吃好了吧?那我和爹吃飯啦!”
金河笑臉相迎來看老爹,石羅鍋將脖頸擰到一邊。
銀河一邊給爹遞上大蒸饃,一邊給金河介紹情況:
“哥!你猜咱爹這回來,和我說了什麼事?嘿嘿,嘿嘿!”
石羅鍋本來不想搭理大兒子,聽到這麼一說,心裡登一下,他怕大兒子說漏了嘴,慌忙翻眼看金河,給他使了個眼色。
金河騎著車要送老子,老子不坐;他又不能騎上車超過老爹,只得繞了一大圈,才回飼料廠。路過食堂,半拉子告訴他說老爹來了,給銀河又是說蓋房又是說提親的,可親熱呢。石金河截獲了這個情報,他領會著父親的精神,便大大咧咧給銀河交底:
“銀河,爹剛才和我在《又一村》見面啦!家裡不是張羅著提親保媒什麼的嗎?我給老爹表態啦!”
聽大兒子直奔這個話題,石羅鍋緊張的把手裡半隻蒸饃都捏扁了。
金河繼續把底來交清:
“我和爹說了,家裡批下地基蓋房,我不要,明確了是給你蓋!咱爹先前託人給我提的那門親事呀,也整個算你的!你也別再不停地嘮叨,嫌爹偏心啦!”
金河以為講的不錯,看爹的臉色;石羅鍋以為銀河也會滿意,一邊準備放心吃大蒸饃。
不料銀河吃了槍藥似的,把放蒸饃的筐子一掀,大蒸饃“濺”了滿炕滿地。
“欺負人!”銀河大吼一聲,“你們父子兩個合夥欺負人!”
金河莫名其妙:“銀河,這是好事呀?你、你怎麼了?你不是就等著蓋房娶媳婦?”
銀河冷笑道:
“鬧半天,是你兩個捏弄的套子!還說是好事?抓豆豆上學那回,就是咱爹他、他使偏心!你們捏了套子哄騙了我十來年呀!這回又是合夥來哄騙我!”
石羅鍋的蒸饃沒法子吃了,只是一個勁要解釋。
銀河獅子一般怒吼著,什麼也聽不進去了:
“你不要說啦!你壓根就沒有給我盤算過什麼蓋房娶媳婦!是你大小子不領你的情,他吃剩下的不要啦,你才想起你的二小子來!你的二小子就不是你親生自養的,是灰渣坡上揀下的!〃
銀河地動山搖地嚷,金河見工房裡外聚集了許多人來看熱鬧,嚴肅了臉子勸阻弟弟:
“銀河,你不能和爹這麼講話!”
銀河此刻是沙鍋打了,老實人惱了,什麼也不管了:
“你們捏弄了套子欺負老實人,還不讓老實人說話呀?我、我不能說他不是我的爹,可我要說他從來沒把我當兒子!說是到省城看我來了,假的!他是看你來啦!說是給我蓋房娶媳婦,都是騙人!從來就沒給我石銀河考慮打算過!指天發誓呀,我那爹!還喜眉笑眼的,還要張口吃我這兒的大蒸饃!我那爹!你、你吃得下嗎?”
石羅鍋臉上再也掛不住,將一塊蒸饃扔回筐子,罵罵咧咧跳起身:
“我不是你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