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妝。而且還是扮女孩兒。蘇迪心裡那個鬱悶啊,就別提了!
“既然偽裝成女孩子。那你就要從心理上認同這個身份,不然很容易露出破綻地!連名字都不願接受,這可怎麼偽裝?”賽菲爾一本正經的說。
沒辦法,蘇迪個頭不足,若是男子裝束很容易暴露他地矮人血統,裝成個粗手粗腳的山裡丫頭,那危險性就低多了。反正這北斗城三面環山,周圍山民很多,進城的山村丫頭也不少,用來掩蓋蘇迪身份再好不過。
見他低著頭不說話,神情侷促尷尬,賽菲爾暗歎一聲。那兩百多精兵死士裡各類人才都有,善於改頭換面、喬裝打扮的更是不少做間諜密探的人,這可是基本功!可蘇迪性子爽直,並不是善於潛入敵方地人選。所以,她才會在入城的幾十名部下全部散開後,還將蘇迪帶在身邊,因為她的精神異術是最強大的,能隨時幫蘇迪補上漏洞,不至於露出馬腳。
正在感概自己不該同意讓秉性溫厚正直的半矮人隨她來此,卻見蘇迪似像下定了決心,慢慢抬頭,扭扭捏捏的學著女子姿態,晃悠悠走起小碎步來。這一下賽菲爾瞪圓了眼,又是吃驚又是好笑,心中隱有一份酸澀之意在這場不得不面對地戰爭中,不得不讓自己改變地,並不只有她一人啊!
“小菲,快點走吧。”扎著花頭巾的綠眸“少女”,微紅著臉回頭叫了一聲賽菲爾從未想過,蘇迪捏著嗓子學女孩兒說話時,還挺似模似樣地。
微微一笑,賽菲爾提起樣式土氣的寬大裙襬,小跑著跟了上去:“蘇蘇姐,等等我嘛……”
街邊走過幾名巡邏計程車兵,見狀不由得嬉笑起來。山村來的丫頭雖然外表土氣,卻也有種獨特的純淨自然之美啊!看這兩個丫頭天真爛漫的模樣,巡夜半宿計程車兵也覺得沒那麼疲累了。
兩人嬉笑著,一路跑跑鬧鬧,到一處僻靜的小巷裡才停下來。蘇迪心有餘悸的伸手一抹,發覺自己腦門全是汗。
“怎樣?第一次執行這種任務,是不是比對戰敵人還要緊張?”賽菲爾低聲道,“這裡計程車兵戒備不嚴,你只要多練習多熟悉,習慣就好了。”
“真是很難啊!”蘇迪此時並未鬆懈,依然捏著嗓子裝女聲,“小菲,我真佩服你。”
同時扮演賽菲爾與比凌,兩種性別兩個身份,卻幾乎沒有露出任何破綻。賽菲爾,這樣的人生,你是如何習慣、如何煎熬過來的?
唇角挑起,賽菲爾淡淡笑了。她當然知道蘇迪的話是什麼意思,她也清楚自己是如何練習、熟悉、習慣那種扮演的人生。因為她早就明白,活著的人,比死去的人擔子更重,活得更累,也更加痛苦。
當她是比凌時,便只將自己當作那溫潤秀雅地首席殺衛。那個化灰而逝的銀髮男子。只要一心一意的投入進去,她便能出色地在那具軀體上再現凜之風華。
可……
賽菲爾忽然蹙眉。自從小魚死後,她便越來越少的使用比凌身份。即使是以比凌的面貌出現。她也很少再將那銀髮殺衛的身影投注在比凌的身上。
比凌已經變了!變得冷酷、變得決絕、變得複雜、變得如賽菲爾一般狡猾奸詐……比凌不再是那個擁有動人微笑的銀髮殺衛,而是另一個賽菲爾,另一個自己!
啊,她其實早就清楚感受到這一點,不是嗎?可為什麼會變?
是因為無法面對受他牽連痛失親妹地叉子?是因為極度憎恨娜娜公主而表現出狠絕與卑劣?還是因為終於不再害怕在人前展露真實的自己?是的,或許。他其實一直都是那樣,只是最黑暗的一面時刻被溫柔地笑臉所掩蓋,而到了現在,他開始放棄偽裝?
賽菲爾忽然身子一抖。不願再想下去。因為最後的最後,在她腦中浮現地。竟是那個同樣銀髮、卻滿臉傲氣的冷麵精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