佇立在廊簷一角鬱鬱寡歡的呂纖致。
“小姐,您看,呂小姐在那邊!”
昭雲順著她的手指,看向夕陽西下,孤身獨立的冷清倩影。
雖然兩人沒有交談,但昭雲卻從呂纖致那落寞孤寂的一角側顏讀出了無奈與自憐。
她快步來到呂纖致身邊,輕聲問,“姐姐,為何事傷身?”
呂纖致身子一震,轉過頭來,眼中已是悄然含淚,“妹妹,活著,真無趣!”
昭雲一愣,不過才半天功夫,怎麼就變得厭世了?
“姐姐,可是太皇太后她……”
“太皇太后已然做主將我許配給了洪尚書的公子!”
昭雲不瞭解洪尚書家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荷花在邊上卻是不由自主的“啊?”了一聲。她俯在昭雲耳邊小聲說道,“小姐,洪尚書家的公子有六個小妾,還整日的逛窯子!”
“啊?”昭雲驚歎,衝口而出,“六個小妾?這洪公子好腰力啊!”
呂纖致原本眼裡含在眼眶,昭雲這麼一說,倒是把呂纖致的眼裡徹底的引了出來,抽抽搭搭的不住捶打著昭雲,“你還給我添堵!”
昭雲自知失言,捂了捂嘴,“姐姐,別哭。一會兒讓人看見可又得嚼舌頭了。這事還是得從長計議!”
呂纖致趕緊沾了沾眼角,憋著嘴,委屈的不行,“沒辦法了,不嫁也得嫁!妹妹,姐姐這回算是體會到了什麼叫身不由己了。”她也明白了昭云為何寧可違逆父名都不肯嫁給玉雲棲了。
“姐姐,先把今天的百花宴對付過去再說吧。總會有辦法的。”說著,牽起呂纖致的手,往大殿走去。
進到棠梨宮的正殿,昭雲愣了愣。
殿內佈置的極為奢華,正應對了外邊的美景。地上鋪著厚實的羊毛地毯,腳踩在絨絨的長毛上,毫不舒服。大殿四周,駕著高高的紫銅炭火盆,上好的銀絲碳和著乾燥的沉香木,不時發出噼啪的響聲。沉香木特有的香味,和著各種脂粉香,燻得昭雲腦仁兒疼。
外邊天色已然暗淡下來,那些隨處可見的一人高的銀燭臺上燃著兒臂粗的紅燭,映的整個大殿亮亮堂堂,好似白日。
殿裡的人,三五成群聚在一堆兒,虛偽的互相吹捧著。不外是說些你美她也美的要死的場面話。
女人簡單的狠,只用一個美字就能拍所有人的馬屁,還不招人煩。
但是,千萬別有人真美。
否則……
就會像昭雲這樣,她那一身千羽綢衫裙在燭火照應下,露出了真容。引來了殿中所有人的嫉恨的目光。
原本平平無奇的裙裾,此時此刻,不管從何角度看,都宛若雀屏舒展,從冷清的縞色變成了絢爛奪目的薄薄藍綠。
更神奇的是,從這淡淡的藍綠底色上,不斷有炫麗的色澤反射出來。
如果單是這樣也就罷了。
就連綴在衣緣的米珠都非尋常之物,而是用難得一見的大顆夜明珠雕琢而成的小米粒大的珠子。此時正跟昭雲所著裙裾交相輝映,閃爍著奪人眼球的光彩。
昭雲起先還納悶怎麼所有人都在看著自己。她懵懵懂懂的循著眾人的目光往自己身上一瞧,整顆心都差點蹦了出來。
這……
“原來妹妹的這件衣服可是件寶貝!”就連一旁的呂纖致都面色一沉,略有不悅。
她以為昭雲跟她是一樣,不想在百花宴上出風頭,才特意挑款式較為保守的禮服,卻沒想到,昭雲竟把心思動在了衣料上。
要知道,這千羽綢可是千金難覓的貴重料子,達官貴人若是有幸得著一匹都得供在祠堂裡,哪還捨得做衣裳?
“姐姐……我……”昭雲一時百口莫辯。她也有些氣悶,若說別人誤會倒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