障礙。王弟一日路遇一商人,趕了五百頭牛欲去閹牛。王弟覺得是自己的業報,動了惻隱之心,以財寶贖了牛群。此後王弟身體居然漸漸恢復。為免再次被奸人所害,王弟便不再入宮。王很奇怪,問王弟為何不再入宮,才知道事情始末。王以為奇特,故下旨造此寺廟,已有三百餘年了。”
我又忍不住大笑了起來:“真有這種事麼?那個東東真能長回去麼?是不是那個王弟當初根本沒割啊?要不就是沒割徹底。”
他板起臉,雙頰還是潮紅,可聲音卻很堅定:“王弟贖牛積下功德,佛陀以大慈悲力使其復原,怎會是王弟故意欺騙?正因這段美跡傳芳後世,所以這裡高僧大得倍出,常有遠方僧人慕名前來學習。國王大臣皆勤力供養,三百餘年香火愈盛。若不是佛陀感召王弟之德,非佛力如何能解?”
我拍拍自己的嘴巴,怎麼可以傷害他的宗教感情?這件事也實在很難解釋,當事人不在,又不能檢查,也就寧信其有吧。
我們說話間已經來到奇特寺的大門口。門口的僧人看見是他,早就通報主持。我們還沒進入大殿,主持帶領幾個高階和尚已經迎了上來。言談之間,那位年時已高的主持,神態卻甚是尊敬。
我聽得他介紹因為漢師開春便要離開,今天特地帶她到龜茲四處走走。主持立馬作出歡迎的樣子,親自帶著我們一一介紹了起來。這個“奇特”寺比王新寺大多了,因為那個奇特的故事,信奉的人很多。殿堂庭宇寬敞,佛像裝飾精美,壁畫也細膩繁複。一路細細參觀,不住讚歎,心想不知可不可以允許我來臨摹壁畫。
看完一圈,我不太好意思地提出想去解決個人問題,主持讓一個小沙彌帶我去。我不想讓個男人等在門口,就叫那個小沙彌回去,我自己可以走回大殿。
從茅房出來往大殿走時,在一個拐角處突然聽到兩個僧人在八卦,有提到羅什的名字。我心一動,放慢腳步偷偷湊過去聽。兩個人在用吐火羅語交談,大部分都被我聽懂了。
“那個鳩摩羅什竟公然帶年輕女子來禮佛,還是個漢族女子。說什麼是漢師,居然拜女子為師,誰知道真正是什麼關係呢。”
“他身份與我們不同,自然可以無視戒律,誰敢責罰他?”
“他受供精良,還有專人服侍,倒也罷了,誰讓我等沒有國師為父,公主為母呢。但他無視戒律,每天外出寺廟也不與寺主言語,連早晚課也是想來便來,想走便走。仗著無人敢管他,如此修行,怎能得道?”
“聽說他除了正宗佛法,還偷學大乘和外道謬經。與師尊們辯論那些歪門邪道,連師尊也不放在眼裡。”
“就是。這種人。。。。。。”
我聽不下去,偷偷離開回到大殿。他的傳記裡就記載他“性率達,不礪小檢,修行者頗非之”。非凡的智力對於一位佛教修行者來說,就像是一柄雙刃劍。羅什所具有的王室成員的身份更是加大了伴隨其天才而來的優勢與不利。我能理解為什麼那些僧人對他會有這些詬病,可是,聽在耳裡,真的很不舒服。我無端地煩躁起來。
所以當我們離開“奇特”寺時,羅什還想帶我繼續參觀。我看看時間,離他晚課只有一個小時了。嘆口氣,催促他回王新寺。我沒覺得那些清規戒律有多重要,可是,他的一言一行,都在別人的眼皮底下。而他,又不能離開他所依賴的佛教僧侶集團。
他有些詫異,看看有些偏暗的天,即刻明白了我的意思,便要先陪我回國師府。我拒絕,告訴他我認路,自己會回去。我不想再聽見有人拿著我和他的關係詆譭他了。
他的臉色有點發白,怔怔地盯著我:“艾晴,你是不是聽到什麼?”
我搖頭。
“不管你聽到什麼,我都不在意。”
他說不在意,可是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