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歌?”瑤華聽得目光不禁又直了直。“她就是和夜姐姐齊名的白歌?”這一刻,在瑤華的心裡,除了震驚之外,更多的是失望。白歌夜舞齊名於世,本以為或許能在齊名的白歌身上看到一些夜凝秋的影子,藉以慰聊繚繞在心中深處的傷痛,尋一處附著點,將它沉積下來。但出人意料之外的是,白歌夜舞竟沒有絲毫共通之處。夜舞性情優嫻貞靜,她的美也是如同空谷幽蘭一般地靜雅,而白歌的美卻是張揚的,明豔照人的,是站在人群中不經意地一眼瞥過去就可以將她與其他人區別出來的。
“這位是風箬君風姑娘。”關於風箬君的其他情況,白渡羽也不得而知。
“風姑娘。”白寐塵的目光總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傳聞果然不假,風姑娘確實是美若天仙,也不枉我極力要求羽少爺去邀請風姑娘過來參加。不然,只我一個人,好沒意思。”
瑤華聽得不禁心裡汗了一下,她的言下之意,這六十幾位參加奪豔盛會的人,與她全不在一個水平線上,她也從未將她們放在眼裡。現在終於有了風箬君這麼個相貌氣質出眾的對手,倒還是件難能可貴的事情。
“不過呢,”她的語勢微微一轉。“這個奪豔盛會卻也並不是選美大會,樣貌固然是最重要的,但八場比賽,琴棋書畫歌舞樣樣不可或缺,不要怪我沒有事先提醒你。”
風箬君淡然道:“不會。”
見風箬君一直面不改色,正眼也不瞅她一下,白寐塵的目光微微斂了斂,似乎有了幾分不悅。在凝視了風箬君半刻鐘之後,忽然收回目光,對杜穎芝說道:“穎芝姐,請將風姑娘排在我的前面出場。”說罷,也不等杜穎芝回答,便拂袖掀簾回內堂去了。
杜穎芝連忙陪笑道:“風姑娘,寐塵這丫頭總是這樣,不過她沒有惡意,風姑娘不要放在心上。請跟我來這邊,風姑娘是自己上妝,還是需要我們派人過來——”
“不過,這樣就好。”風箬君不等她說罷,便徑自拒絕掉了。
瑤華這才醒悟過來,原來一直都沒有發覺風箬君竟是不上妝的呢。只是披散著一頭烏黑的秀髮,將兩側的頭髮以一條月白色的髮帶繫到腦後,防止頭髮便拖延下來遮住視線。一身白色的衣裙,雖然也像是羽質,卻與弄衣的又有些不同。不佩帶手飾,又不攜帶錦囊繡結,清雅素潔得就像是一朵在月光下悄然綻放的優曇花,無聲,卻傾城絕豔。
“師叔是不飾粉墨的天生麗質,白歌縱然美麗,但最多不過是人間脂粉修飾出來的,當然還是師叔更勝一籌了。”雖然知道風箬君對這些必定不會放在心上,但瑤華暗自還是比較了一下,順便將白歌稍微踩得低一點,以表示她對白歌方才那種傲慢的態度的不滿。
白渡羽將兩人帶到一間幽靜的廂房裡,據說是與會期間居住的房間。兩人一直呆了三個多時辰,直到月上中天,瑤華都快要撐不住,要爬去床上去睡覺了,才有兩名侍女進來,說是輪到風箬君出場了。
在此之前這段時間,時而可以看到有侍女提著紗燈從院外進來,領幾位與會者出去。瑤華知道她們在此不過是等候輪到而已,這時跟在侍女們身後不緊不慢地出門,慢慢從幽靜的廂房,走到前堂,喧雜聲也漸漸大了起來。
沿著長長的仄廊幾個迴環,遠遠地聽到了一串悠揚的琴聲。琴聲如山間溪流,清脆而悅耳,瑤華認得這首曲子,是為《江南春曉》。她曾聽母親彈過,在印象中,從母親琴音中所展現出來的意境,遠比這位彈奏者彈得要高明許多,心中不由暗想:“看來這位的琴技並不怎麼樣,只是不知其他人如何?師叔又如何,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地被刷下?”轉念一想,想起朱厭似乎去做評審了,不由又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心想。“天帝保佑,朱厭那傢伙不要再亂來啊!”
當琴音消停的時候,瑤華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