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說道:“融琦去了遙遠的東溟海。”她一早便知道有那麼一個人的存在,生病了,去了遙遠的東溟海,但她的影子卻留了下來。雖然偶爾重簾也會偶爾提起過,卻從來也不似今日這般深刻地感知到她的存在。當龜默兒牽著融琦的手出現在她的面前,興高采烈介紹她們認識的時候,那一恍神間,似乎就明瞭了一切。
融琦的目光朦朧,神情恍惚,神志也時而清醒,時而迷糊。多年的降靈經驗,她立時就明白過來融琦並不是生病。修煉成人形的妖與人一樣,有三魂六魄,融琦這種情形,分明便是三魂已失兩魂,才會如此渾渾噩噩,茫然而無法對周邊事物作出感知。
當融琦一聽到她的名字,就幻作寶劍殺過來之時,也便知道了,那剩下來的一魂,主宰的乃是恨。恨巫月家收去她的魂魄,還是恨她搶走莫重簾?卻也終於知道了水香告訴她的那一番話並無虛假。莫重簾三番兩次火燒巫月家,就是為了逼出蔭元的所在。只有掌控了巫月家的力量,才可以解放出融琦被收煉的魂魄。原來,經年的努力,所要達到的,原來是毀滅巫月家的目的。
重簾緩緩地在巫月溪的面前蹲下身,凝望著她的眼睛,緩聲說道:“對不起,是我欺騙了你。”
巫月溪搖搖頭,凝眸望著他,輕聲問道。“你愛我嗎?”曾經形隨影從的日子裡,總愛拉著他的手,認真地問這一句話。然後就會理所當然地得到他的一句“我愛你”,這樣總叫人非常安心。
這一回重簾卻沒有立時回答,他怔了怔,凝眸有些錯愕地望著巫月溪。巫月溪拉著他臂上的衣衫,執拗地問道:“愛過我嗎?”
重簾微微笑了笑,張雙臂擁她入懷,埋首她的髮絲輕聲說道:“我愛你——一直都是。”巫月溪輕抿著嘴,心滿意足地笑了。
巫月奇了奇,以為重簾突然改變主意了,方自張了張雙目,便赫然驚見閃著寒光的劍尖無聲地穿透了巫月溪的身體,在月光下,閃耀著怵目驚心的紅光。巫月黯然合起雙目,在心底喃喃道:“宿命——果然,無法更改——”
重簾鬆開手,兩行清澈的淚水從眼中木然而下,巫月溪的身體無力地倒入了他的懷中。以雙手擁住她依然溫暖的身軀,喃喃自語道:“還相信嗎——說過是騙你的了,笨蛋。”
乾王手中的蔭元驀地開始閃閃發光,黑袍下的嘴角浮起一個淺淡的微笑。拈指解去迷魂咒,反掌將蔭元擊入臥倒在地上的融琦的身上。驟然間,五彩華光閃現而起,將融琦的身體團團籠罩。
瑤華迷迷糊糊地醒轉過來之時,發覺巫月正抱著她,而下一刻,立馬有個小小的身子撲了上來,緊緊抱著她的腰,小腦袋則一個勁地往她懷裡鑽來,嘴裡低低嗚咽有聲。“默,默兒?!”瑤華有些愕然。
重簾抱著巫月溪站起身來,淡淡喚道。“默兒,走了。”
默兒嗚咽著,搖搖腦袋,又往瑤華懷裡鑽了鑽。
“溪姐姐!”瑤華忽而瞥見了丟在街心的那把沾著血的長劍,猛然如被針扎一般地跳了起來,指著重簾顫聲大叫道。“你,你把溪姐姐怎麼了?!”
默兒聞言“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伸手緊緊抓住瑤華的衣角,泣聲說道:“主、主人殺了夫人,嗚嗚——”原來方才乾王施法迷暈瑤華與水香幾人時,卻沒能讓龜默兒也昏迷過去。因此,他龜縮在一邊,親眼看著巫月溪死在了莫重簾的劍下。
重簾轉過目光來看了看默兒,頗有些愧然地垂了垂頭,淡淡道:“默兒就拜託你了,坤。”
巫月默默點了點頭。重簾這才轉過身而去,只見他身周散發出重重火光,那修長的身影在火焰中一個搖曳,漸漸消失無蹤。
“你!等等!”瑤華正想啟步追上去,一隻手卻被龜默兒拖著,嗚嗚咽咽地哭。瑤華回過頭,望向巫月說道:“巫月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