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巧?
胤禛眼神微閃,話到嘴邊繞了一圈兒,改變了說辭,作出一臉慚愧的表情,“叫您看笑話了……”
宜妃立即就接了話,“唇齒還難免有個磕碰的時候,更何況是一家子兄弟姐妹?打小誰家還不是吵吵鬧鬧甚至打著架長大的?犯不上這樣急赤白臉。
可巧我既是趕上了,不如也說來叫我聽聽看,我來幫著給你們斷一斷這官司?”隨即蹭到了太后身邊撒嬌,“您不能嫌臣妾多管閒事吧?”
太后向來偏寵她,哪能有個不樂意?只點點她,無奈笑笑。
“起因就是方才……”簡單將白狐引起的糾紛又說了一遍之後,胤禛又接著說道:“這點小事原本解釋清楚了也就揭過去了,偏五妹妹不依不饒非得逮著人不撒手,硬是要給人扣上一頂莫須有的帽子實行‘連坐’不可。
娘娘您說說,這天底下哪有這樣的說法這樣的道理?這不是純欺負人嗎?”
“原來是這麼回事兒啊。”宜妃恍然大悟,並未對此事具體發表任何意見,反倒是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素日在宮裡也就只叫她的名字封號,猛地一說起我才想起來她竟還是出自榮國府的姑娘呢。”
說著,看向林碧玉,“早年在家做姑娘時還曾與賈老太太有過數面之緣,這麼多年過去了,她老人家應當也有七十好幾了吧?身子一向可還好?”
可沒聽說過賈家與郭絡羅家有什麼交情,這樣的當口還顧得上假意寒暄不成?
聯想到這位娘娘來得突然,還“好管閒事”,林碧玉的心裡就有了些想法。
遂慢條斯理地說道:“娘娘恕罪,奴婢已經許久不曾登榮國府的大門,怕是不能回您這個問題了。”
宜妃滿臉詫異,“這是何緣故?”
“這……”
“常言道家醜不可外揚,何況還涉及到長輩……請恕奴婢不好細說,只能說——到底還是應了那句‘道不同不相為謀’罷。”
宜妃的眼裡飛快閃過一抹欣賞之色。
雖說她將梯子遞過去是想叫她撇撇關係的意思,可倘若她趁此機會一股腦兒地說道這個講究那個,卻反倒是過了。
正如她所言,到底是長輩,再怎麼萬般不是人也輪不到晚輩在外頭大肆宣揚指責批判。
恰恰這簡單一句“道不同不相為謀”就足夠令人遐想了。
太后本就是出身不凡的蒙古貴女,又在深宮之中歷經半生沉浮,早已是看遍了各色紛爭,還能不瞭解高門大戶裡頭那點子貓膩兒?
無非就是利字當頭,相互算計構陷罷了。
正所謂蛇鼠一窩。
看看那個賈元春,就不難想象她的骨肉至親,保不齊整天在折騰些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謀算呢。
一句“道不同不相為謀”,輕而易舉就將自己摘了出來,根本無需細說太多。
再聯想到前頭那句“已經許久不曾登榮國府的大門”,太后心裡說不準都在琢磨這孩子是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呢。
若不然,怎麼連嫡親的外祖母都不肯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