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的量而已。
不過不得不說,味兒的確是真好,甜滋滋的丁點兒沒有腥氣,仔細品品隱約還能嚐出阿膠的味兒來,真就是將“滋味”兩個字發揮到了極致。
“你總瞧黛兒是為何?”皇貴妃擦了擦唇上的湯水,滿臉納罕道:“若說是覺得小姑娘生得好看,本宮覺得她們姐妹二人是各有千秋不相上下,你卻怎麼只盯著黛兒瞧?莫非其中還有什麼緣故?”
賈元春立時變得有些忐忑,忍不住又看了林黛玉一眼,小心翼翼地說道:“回娘娘的話,奴婢只是覺得這位姑娘有些眼熟,總感覺彷彿……彷彿與奴婢的姑媽很是相似……”
皇貴妃並不知她的真實身份背景,乍一聽這話還有些不高興。
人家正兒八經的高官千金,一個小宮女竟也敢這般攀扯,屬實冒犯。
只奈何人是太后跟前的,甭管是什麼身份好歹也要給幾分薄面,一時竟發作不得。
不過皇貴妃的臉色卻也是肉眼可見的添了幾分不悅,不再似先前那般熱絡客氣。
一見這情形,原想裝傻到底的林碧玉也只好放下了手裡的調羹,頭一回正眼望向賈元春,眼神冷淡而已暗藏犀利。
方才陡然聽聞太后娘娘送了補品來,素來得體的皇貴妃都止不住將詫異表現在了臉上,足能見得這事兒多稀罕,
好端端的,太后娘娘突然唱的哪出?
再則,雖說迄今為止旁人還不曾見過她們姐妹二人,但皇貴妃三不五時地召見她們進宮這事兒她就不信還有人不知道。
又不是做賊偷偷摸摸的,回回皆來去光明正大,能瞞得過誰的耳朵誰的眼?
根本無需刻意打聽的事兒。
這會兒她倒是擱這兒裝上了。
雖是表姐妹頭一回見面,可就算撇去王夫人那個討人嫌的不提,這個人也實在是叫人喜歡不起來。
林碧玉絲毫不遮掩自己的冷淡,對著皇貴妃輕聲解釋道:“聽聞我二舅舅家的長女就叫賈元春,十一年前入選進宮當了差……
前幾日家裡外祖母和二舅母都還問咱們姐妹兩個可曾瞧見過她,是否知曉她在哪位貴人跟前當差呢,沒想到今兒‘這麼巧’就見著了,更沒想到竟是在太后娘娘跟前。
如此也好,一直就聽說太后娘娘最是慈和寬厚不過,想來外祖母知曉此事也能安心了。”
“還有這麼回事兒?你竟是國公府千金?”再次仔仔細細打量她,皇貴妃的眼神頓時就變得微妙起來。
大選是強制性的,不參選就不能自行婚配,但小選卻不同,參不參選全憑自願。
也就是說,在有完全自主選擇權的情況下,堂堂國公府千金還是自願進宮做了宮女。
這可實在是有趣,有趣極了。
目光掃過碗裡還未吃完的雪蛤,皇貴妃不禁勾起了嘴角。
可算是鬧明白今兒太后娘娘怎麼突然關心起她來了,合著是有貼心人兒在旁邊“提點”呢。
“你有心了,回去定要代本宮好好謝過太后娘娘。”
意味深長的那四個字,登時叫賈元春心尖兒一顫,一絲緊張苦澀緩緩爬上心頭。
當年她進宮時,適逢如今的德妃剛剛宮女上位,弄得娘娘們一時間都有些杯弓蛇影,對身邊的宮女多有防範,警惕心前所未有的拔高。
凡是容貌身段兒姣好些的,幾乎都被想方設法悄悄替換掉了,通通給調得遠遠兒的,只恨不得將人一輩子摁死在犄角旮旯裡頭別冒頭。
那樣的情況下,娘娘們的身邊顯然絕不是一個好去處。
況且,她雖有野心,卻也知道“爬床宮女”這個名聲實在是不好聽。
一旦戴上這頂帽子,這輩子就別想摘下來了。
無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