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寶玉的臉面又豈能好看?”
“你懂什麼?她若聲名盡毀萬人嫌棄,就該是他們林家哭著求著要倒貼上門了,屆時還不是任我拿捏?”王夫人得意地翹起嘴角,眼底滿是惡意。
即便是迫不得已要娶林家的小賤人,她也不想叫她過得太快活,她就是要叫她日後在這府裡都挺不直腰桿子來做人!她就是要將她攥在手心裡搓圓捏扁!
“要怨就怨她自己命不好,投進誰家不好,非要投進賈敏的肚子裡,只當是替她母親還債了。”
“太太!隔壁的老太爺殯天了!”
王夫人一驚,忙叫了金釧兒進屋來細問,“他一向身子都還尚可,怎麼這樣突然?”
“聽觀裡的小道說是吃了什麼丹藥……”
東府的老太爺賈敬著實也算是個奇人,當年繼承偌大家業成為賈氏一族的族長,又考中了乙卯科進士,按理來說前程總是不差的。
卻誰想他竟無心凡塵俗世,只一心向道,早早拋下家中妻兒老小不聞不問,只終日躲在那玄真觀中研究他的丹藥。
沒成想,研究來研究去到頭來竟是將自個兒給毒死了。
離譜且荒唐。
王夫人噎了半天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卻突然想到什麼,使給周瑞家的一個眼色,“這段時日大夥兒都要上隔壁幫忙操持,府裡只怕也要進進出出亂糟糟的,你且注意著些,別叫什麼人趁亂又惹是生非。”
“太太放心,奴婢省的了。”
賈家人十分重臉面,每每有什麼紅白喜事皆要大操大辦極盡奢靡不可。
譬如前幾年蓉大奶奶秦氏的喪事,其奢靡程度古今罕見,直到現在仍是京城眾人茶餘飯後的一份談資。
但出乎預料的是,此次賈敬的後世卻並不似想象中那般隆重,堂堂老太爺竟還不如自個兒的孫媳婦了,著實叫人驚掉了下巴。
“這兩年咱們兩家的光景眼瞧著是越發不如從前了。”賈母如是哀嘆,神情異常落寞。
秦可卿去世時之所以能夠走得那般體面,自然與賈珍那個混賬扒灰佬脫不開關係,卻也的確是家境不同所致。
若不是有家底兒撐著,賈珍便是想折騰也折騰不出什麼花兒來。
那時的他們誰又能夠想得到呢,攏共也才不過年的功夫罷了,竟連家中老太爺的喪事都快操辦不起了。
“老太太切莫多慮,不過是這兩年天公不作美以致莊子收成大減,府裡進項少了難免就緊吧些罷了。”鴛鴦寬慰道。
賈母卻睨她一眼,苦笑:“你不必哄我,我還不曾老糊塗。莊子上每年那點子收成也不過是供咱們日常吃用使,若一大家子當真只有那點東西,可真真就是笑話了,誰家沒點子家底兒還敢自稱高門大戶?
眼下他親老子死了,他都顧不上體面孝心只能操辦成這般模樣,可見底子已經掏空了,再是多擠不出幾個子兒來。”
“便果真是這樣,那也就是他們東府,咱們家好著呢,老太太儘管安心。”
“又來哄我,我雖早已不再管事,可這府裡的風吹草動卻也瞞不過我去,那日賈珍上門來究竟為何你當我不知?鳳哥兒再怎麼精明也罷,總不至於在這種事兒上摳摳搜搜遭人記恨,她拒了,只能說明咱們家也已是自身難保。”
這下鴛鴦是徹底沒了話好勸,只好無奈地笑笑,“老太太英明。”
“罷了,他們想瞞著我,我便只當不知,你也別往外說了去,且由他們……不過你平日注意著些寶玉那頭,別叫他給委屈了,若短了什麼你只悄悄開了我的庫房支取就是。”
“是,奴婢記著了。”
彼時,趕回來奔喪的賈璉一頭扎進屋裡就對著王熙鳳發作起來。
“珍大哥上門來找你支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