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分明就是想氣死赫舍里氏。
更是恨不得佟皇后被氣得當場詐屍才好。
胤禛死死咬緊了後槽牙,剋制著情緒淡淡說道:“皇額娘撫養兒臣十三年,如今人還未曾入土為安,兒臣實在不願傷了她的心,還請皇阿瑪和德妃娘娘姑且寬限幾日。”
德妃面色一變,眼底冷意驟現。
似還想說什麼,卻被康熙打斷了,“那就過些日子再說罷。”隨即匆忙離去。
也不知究竟是太過傷心還是太過憤怒所致,赫舍里氏緊跟著後腳就翻了白眼,當場暈厥過去。
徹頭徹尾的一場鬧劇。
靈前仍跪滿了無數人,哀慼的哭聲響徹皇宮不絕於耳,外頭還有王公大臣亦在表達著對逝去國母的追思悼念。
聲勢之浩大、陣仗之壯觀,舉國上下也沒有幾個人能有此殊榮。
但冷眼瞧著那副棺槨所在,卻只覺得不勝淒涼。
直到入了夜,眾人才自宮中離去,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強撐著早已紅腫如核桃的雙眼各自歸家。
榮國府裡早準備好了一大桌子素食,幾人甫一進門便可享用,但極致的疲憊卻叫人毫無食慾,只想儘快倒頭就睡。
不過想到明日還要繼續,幾人到底還是強撐著端起了碗筷,簡單用過一些後便叫人給撤了。
王熙鳳命人端上來參湯,道:“現下也不能吃葷,難免身子遭不住,姑且就喝些參湯補補罷。”
“你有心了。”賈母讚了一嘴。
才接了參湯還沒來得及送進嘴裡,早已等候多時的王夫人實在是按捺不住了,急忙追問,“老太太今兒在宮裡可是看見了貴人?她現下可好?可曾短了什麼使?可曾有好訊息傳出?”
賈母懨懨地掃了她一眼,淡淡說道:“我自是瞧見了,不過也就是在人群裡頭遠遠兒瞧幾眼罷了,話都不曾說上半句,我上哪兒知曉那些去。”
“怎麼話都不曾說上半句呢?好不容易得個進宮的機會,老太太合該要仔細問問才是啊。”王夫人大失所望,言語之中不免帶出來些許怨怪的意思,又道:“好在明天還能進宮,老太太千萬別忘了。”
賈母氣得腦子疼,參湯也喝不下了,往旁邊一放,冷笑道:“你當皇宮是什麼地方?你當咱們是進宮幹什麼去的?憑你想怎麼便怎麼?你這麼能耐你怎麼不去呢!”
王夫人被噎著了,臉都綠了。
她倒是想去,奈何男人沒能耐不夠資格讓她去,她能有什麼法子?
死老婆子還有臉嘲諷起她來,也不想想究竟是誰的窩囊廢兒子。
全然不知她心中所想的賈母還在接著嘲諷,“再者說,她在嬪妃佇列,我在誥命夫人佇列,便是我想悄悄說兩句話也萬不可能。
真當皇宮是你家,隨意亂糟糟的想往哪兒鑽就往哪兒鑽不成?見識少就少開口,沒得招人恥笑。”
王夫人的臉瞬間漆黑一片。
累得完全沒心思在這兒看婆媳兩個的熱鬧,林家母女三人喝完參湯便立即起身離去。
出了正院的門,林黛玉才耐不住好奇問道:“過去二太太與老太太之間雖也偶有不豫,但老太太好歹也會顧著點她的臉面,緣何近來卻總是這般……
但凡有點什麼話頭冒出來給抓著了,老太太就要狠狠嘲諷貶低一番不可,竟似全然不顧二太太的尊嚴,這究竟是何緣故?莫非二太太不知何時得罪了老太太?”
聞言,賈敏的眼底閃過一抹諷刺。
她是老太太親生的女兒,有些東西便哪怕老太太不張嘴,她琢磨琢磨也能猜出個八九不離十。
本是不想說道的,但看著林黛玉那雙求知慾旺盛的眼睛,她一下子就心軟了。
一隻手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