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人?誰讓他把砍人說的比砍西瓜還輕鬆……
“哎,梁牧澤。”
“嗯。”
夏初用手捏掉西瓜籽,一口一口細細的咬著,“商量個事情唄。”
“說。”仍然目不轉睛的看著漫畫,聲音很小,卻讓人堅信,他在聽。
“我做一次知心姐姐,你做一次知心哥哥,咱倆嘮嘮心裡話?”
梁牧澤終於抬起他價值連城的頭顱,看著夏初,她的眼睛毫不避諱的和他對視。“說吧,我聽著。”
“只有我說嗎?那你呢?”
“我又不想說,勉為其難做你垃圾桶,說吧。”
夏初的臉上,有些尷尬。她的確想找個人,把這麼多年對於卓然的心心念念全部倒出來,清空硬碟,安裝新的軟體,迎接新的明天。這些話,她不想說給米穀聽,她想說給一個對自己來說完全無關緊要的人聽,或者陌生人。就像那句話說的,我們用假名字在網上說真話,用真名字在現實說假話。
夏初晃著搖椅,不管梁牧澤有沒有在聽,自顧自的說起了一段往事。
“他叫卓然,就是今天小區外面的那個人。”
“嗯。”
他還挺配合,夏初舔舔手指上的西瓜汁,繼續說:“我們倆很早就認識了,因為參加校際辯論賽。那時候他很帥,口才很棒,後來我們這一方輸了,其實我沒敢告訴任何人,我看見他心跳就加速,腦子缺氧,什麼都想不起來。比賽結束後他過來和我們打招呼,完全沒有那種以勝利的姿態嘲笑敗將的意思。
“他笑的很好看。”
笑?梁牧澤扯扯嘴角,算笑嗎?
“牙齒白亮。”
牙齒?用舌頭舔舔自己牙齒,很健康。
夏初完全沉浸在回憶裡,絲毫沒有注意梁牧澤搞笑的小動作。她以為他看漫畫看的入迷,沒心思聽她說那些往事,所以說的更加聲色並茂。“他說,你好,我叫卓然,卓爾不凡的卓,自然的然,聲音也很好聽,沒有賽場上的咄咄逼人,聲音暖暖的,像春天的陽光。”
聲音?梁牧澤輕咳了一聲。
“怎麼了?”夏初回頭。
“繼續說。”梁牧澤不自然的翻著漫畫,頭也不抬。
“後來,我們在書店偶遇,他的英文很好,而英語是我的死角,他答應幫我補習,幫我挑了很多提高英語的書。從那之後,我們經常一起去市圖書館學習,我們不同校,住在不同的方向,他總是騎著車子先把我送回家,再穿過整個城市回家。我想,他那個時候一定是喜歡我的。”
“他考上了N大,一個分數高到變態的學校,那時候我就發誓,一定要選和他同一所學校。但是高考之後,我爸強烈反對我報考N大,把我的志願改成了軍醫大。”
“為什麼不反抗?”
夏初嘆氣,“沒你膽肥,那個時候我是個軟柿子,隨便捏。我想,就算不在同一所大學,最起碼還在同一座城市,這就很好。大一的時候,我告訴我媽說我有男朋友了,我媽很開心。大二的時候,我告訴爸媽要把男朋友介紹給他們。可是第二天,他卻告訴我,學校有交流美國的名額,他被選中,他要出國……”
梁牧澤將眼光從漫畫書上移開,果不其然,剛剛那個滿臉幸福的小女人變成愁容滿面的怨婦。
“他說,夏初,你太優秀,你的家世太好,我不敢讓你等我,你會遇到更好的。”夏初揉揉酸澀的眼睛,她已經可以不流眼淚的說著這些事情,是真的可以放下了吧。“然後他走了,迅速消失,沒有一點兒音訊。我想,他肯定不夠愛我,不然不會這麼不信任我,不相信我會等他回來。
“他親口說不用我等,那我就不等,現在他回來,說讓我原諒他,要我不要忘記他,被我斷然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