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一起商量著行事的。”烏明卻改口。
王泮林眼裡無波,“《南山松濤圖》上那件衣衫,皆道是王希孟的手法,可見你畫功實在不亞於他。”
“哼!我進書畫院全憑真才實學,不像王希孟那種不知天高地厚,全憑出身的小子。千里江山算什麼,我在他畫上添筆,誰都沒看出來,不過一群附庸風雅的官老爺罷了,皇上說好就是好,把一個十七歲的少年捧那麼高,豈有此理。”烏明憤恨,一個激動就入了圈套。
隨即,烏明反應過來,再哼,“人都死了,就算是我添上去的,他還能從墳墓裡爬出來找我算賬?”
“那自然是不會的。”王泮林走進光裡,臉上淡淡微笑,雙手從袖中抽出,抬眸盡顯儒雅,“如烏大人所說,王希孟恃才傲物,狂妄自大。即便不死,如今也不過是眾多庸庸碌碌的公子哥之一,死得早至少還留下了好名聲。”
堇燊心道,來了,這種比王十二郎更溫潤更謙明,彷彿天生,沒有半點造作矯揉,連安陽王氏那點骨子裡的傲慢也無,眼中天高心中海闊,能讓人心折的氣度。
烏明聽著望著,起先冷笑連連,隨後目光疑惑,最後化為驚恐,“你……你……你是……”
王泮林垂了眼,一步走近鐵籠,堇燊手裡的燈光從他身後往前打,臉上五官明明暗暗,笑意雖深,聲音的感覺卻截然不同了,“王希孟行七,某行九,有人道我和他看著七八分相像,也有人道我一點不像他。烏大人曾當過幾日七哥教習,你看呢?”
烏明單手抹把臉,暗道差點嚇死,“王希孟死四五年了吧,誰還記得他的樣子?倒是你,就算是王家九公子,又無官身,怎能來審我?”
王泮林雙手重新攏入大袖,“誰說我是來審你的?我不過來探望你,畢竟等大人轉到天牢,就很不方便了。烏大人——”聲音略頓,“何時投靠北燎?”
烏明撇一抹笑,“我是冤枉的。那個風娘想男人想瘋了,半夜跑來讓我娶她……”
“烏大人與風娘半點不認識?”王泮林的眼裡墨黑。
“……”本想說不認識,但烏明再一想,自己到底是洛水園常客,“不過一夜風流。”
“聽說烏大人沒有內眷。”無妻無子,無爹無娘,烏明府裡十分冷清。
烏明不懂,“那又如何?”
“沒有內眷,烏府賬房卻欠了海煙巷良姐姐一千兩,烏大人既然為男色耗盡家財,家裡甚至連個女人都沒有,怎會同風娘一夜風流?”王泮林嘆了一口氣,“烏大人這時不知籠外事,當然可以喊冤,喊破嗓子也沒人管你,不過,好多人看來,烏大人這是秋後蚱蜢。”
烏明內心何嘗不忐忑,聞言變臉,想不到連自己喜好男色的事都被掀出來了。
“今夜某來,卻是想救你一命的。”王泮林看看差不多了,拋磚引玉。
烏明神情中卻不見喜色,只是陰沉著眼,“小子陰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身後是什麼人指使,但我無罪,清者自清。”
王泮林點了點頭,從袖中取出一根短竹管,“烏大人這會兒逞強,我也懂得。這是煙花筒,送給大人,大人要是想明白了,可以將它點燃,還有一次求救的機會。”
烏明沒動。
王泮林自顧自放下,轉身走了。
烏明看王泮林和堇燊拾階而上,落下眼皮,冷冷眯盯了短竹管一會兒,走過去拾起,藏在草垛子底下。
出了郡衙,堇燊一揮手,就有兩道影子突現又突隱。
“九公子不怕烏明交待出今晚之事?”堇燊再問。
王泮林看著牆頭,好似多羨慕牆頭上的草,淡答,“我怕啊——如果烏明真是無辜的話。”
然而,烏明不無辜,不管他是北燎探子,還是賣訊息給北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