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所說,才是事實。
自從自己下山以來,道先始終瀰漫在自己周圍,不曾散去,試問一個能夠在青州洛城待了十年的人,會出現的東邊的菁蕪州。
試問一個雲淡風輕的道人,會與天下諸人有聯絡,試問一個無親無故之人,緣何數次指點自己,不惜以養女作為代價。
若說此事皆是藍沐月所託,秋心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他來此處,是為了向道先要一個答案,要一個真相。
“你想得沒錯,我道先謀劃這麼多年,就是想要尋找一個身具神劍訣之人,進入神醫谷舊地。”
“李道林是你的師弟,是也不是?”秋心一連三杯烈酒,臉上已泛緋紅,而道先也不示弱,三杯酒頃刻將無。
“是。”道先將書從手上放下來,動作極慢,平整地合上,放在桌上,即將枯槁的手掌握著酒杯,在桌上發出滾動的聲音,而他那雙滄桑的眼睛,正對著秋心。
“你與他謀劃之事,是否是同一件事情?”李道林在石窟中所說覆滅正道的言論秋心到現在還記得。
雖說自己對天下正道已經沒有了好感,無論是泰山隱宗,菁蕪觀,天山,都配不上正道二字。
但是自己所見的魔教,卻是赤裸裸的血腥,南疆之中,苗寨之內,炎硎對苗人毫不留情,不為自己殺人而尋找道理,更加可怕。
所以,從心底裡,秋心不願意正道覆滅,否則天下淪為魔道,不知又生出多少妻離子散之人。
若道先與李道林所謀之事都是如此,那麼自己便不會如他們所願,縱是身死,也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道先喝空的酒杯,示意秋心再倒滿,這才說道,“事情遠非你想的這麼簡單,我那師弟想要覆滅正道,只是因為他看不清真相。
今時青尋之事,所說老道悖逆天機,但是也絕非私心之舉,要你去耀州仙府,也非我一人所願,只不過你若不去,便是身死道消,無論正魔,盡皆淪喪!”
帶著酒氣,道先的話語讓秋心清醒幾分,“他看不清真相,晚輩今日所要,便是一個真相,告訴我,耀州仙府之中,到底有什麼東西?”
道先面帶苦澀,“仙府之中,必然是仙,四十九日過後,你定然能夠親眼見到,世人所求,盡皆在此處。”
秋心喝乾了最後一滴酒,掩門而去,還留著話語不肯散去,“道長於我恩怨並重,不管青尋之事,晚輩進仙府,必從心之論,不做逆天之事。”
道先沒有說話,傾斜的酒杯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弧線,在桌上滾來滾去,在心中,只見道先輕聲道,“如此便最好不過了!”
從此處能夠親眼從東方傳來的熠熠仙光,配合著白色雪花,更盛以往景色,此情此景,除卻烈酒,唯有練劍才能與之相配。
無絲毫睡意,秋心拿出那把傾雪劍,在這尾松下,開始舞動,純粹的劍,無真氣散亂,無求勝之心,只有舞劍之暢快。
雪花形成的巨大匹練環繞在秋心周邊,宛若銀河傾瀉而下,還帶著絲絲點點的星光,在傾雪劍的劍尖,形成一塊塊冰晶。
腦海之中一幅幅劍招變換,從低到高,從高到低,泰山懸壁峰上的劍痕清晰的浮現,秋心不自覺的將其使出來。
於這一百零八劍中相通之處,相似之處,都有豁然開朗的感覺,原來劍還能如此,這一百零八劍到了此刻,才彷彿獲得了新生。
沉寂多年的傾雪劍此刻隨著秋心的心緒,一點點地歡呼,於這完美的劍招中讚歎,於這天地間細細打磨。
此刻若要秋心放棄這一身武功,他必然不會答應,這樣能夠忘卻一切的感覺,除了練劍,其他外物無一可以使他如此。
就這樣不知疲倦地舞動,不知不覺到了天池之畔,直到太陽昇起,與東方之處與仙光爭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