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夜白的雙眼微微笑了一下,安了心,因為她記得當初的靳昊蒼就被夜白這麼訓斥過,說他不明白戰鬥本身的威懾力積累。
將指頭塞進口中吮著,淡淡的血腥在口腔溢開的時候,蘇悅兒並沒覺得自己真就輕鬆了。
鄢陵的死來得突然,霜火的舉動讓她心裡就跟壓了千斤重的石頭似的,特別的壓抑與難受。
夜白坐在她的身邊,將她輕攬入懷,像哄孩子一樣的輕拍著。
沉默是他的風格,陪同是他的關懷,他用沉默的陪同來讓她自己慢慢緩過勁兒來。
“你知道嗎?鄢陵最初跟著我的時候,其實很想回到霜火身邊的。”
“可是霜火卻讓他跟隨著我,替他來守護我,結果……他真的為了我,失去了性命。”
蘇悅兒在流淚,話語的哽咽是她的心痛。
雖然記憶不全,但能想起的鄢陵總是形影不離的隨著她。
即便為了霜火想要為他爭取解釋和見面的機會,而被允許著可以隨時出手攻擊她,以求得到機會,但他卻從來沒有在她不好的時候出過手。
反而更多的時候,都充當著受氣包的角色,由著她不滿時的遷怒與任性的找茬。
“人固有一死,只要死的有些價值,終歸是不枉這一生的。”夜白輕聲給予安慰,蘇悅兒閉著眼貼著他的臉頰,嚶嚶抽泣。
“你不知道,我想不起太多,可是但凡能想起的那些記憶裡,鄢陵,鄢陵就像你一樣,他陪伴著我。所有的好,他陪我喜悅,所有的不好,他陪著我難過不說,還要受著,我真的,真的覺得對他好虧欠……”
記憶真的是很奇怪的東西,你越是想要想起那些被遺忘的,就越發摸不到邊際,可你要是想忘記什麼,卻又記得一清二楚,忘不掉一點邊角。
更有很多很多的記憶,會突然想開啟了匣子一樣一下湧出……比如此刻。
蘇悅兒從未如此清楚和明晰的去想起很多她和鄢陵在一起的記憶。
這些記憶屬於她最低沉的時候,那個時候,她在等待著霜火的出關,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她時而沉悶,他在一旁抓著野草編織各種小動物送她解悶,她說手藝真差,一點也不像,他竟然會去找羽長老學怎麼編織。
她時而低落,他就在一旁講著各界的新奇風俗與歷史秘辛,當她質疑的說他編造時,他竟然抱出了一本自己各處翻找並收集的皮書。
她時而氣餒,他就在一旁告訴她,曾經的他對一切都失去了希望,可是最後他等到了救星,而她也必然會等到霜火出來。
那些歲月的陪伴,純真著,乾淨著,沒有絲毫的男女雜念,卻有著最真摯的相伴與相守。
她甚至想起了在聖堂與之見面時,她厭惡與恐慌著鄢陵的出現,他嬉皮笑臉看似不正經的“騷擾”。
但他還是找到了她,甚至看到她一心撲在夜白身上時,小吃醋模樣地說著她喜新厭舊的樣子。
並在她決定了“不醒”後,真的沒有再來騷擾她。
“他不是個冷血無情的人,他,他只是很少用情,而一但用情,他就會全身心的扎進去,毫無保留。”蘇悅兒說著轉身抱緊了夜白的脖頸,從嚶嚶的抽泣聲變成了嗚咽。
“我知道。”夜白輕聲說著拍著她的背:“若有來生,你們一定還會遇上,希望他還能守護在你的身邊……”
“不!”蘇悅兒抬頭晃著腦袋:“我不要他再守護我了,應該換我守護他!就像……姐弟那樣,我來照顧他。”
夜白淺笑著點了頭:“好,我接受這個小舅子。”
蘇悅兒一愣:“你……”
“下輩子,你也得做我老婆啊!所以我也得接受這樣的小舅子,並和你一起,守護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