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可真亂。”黎宇嘆了一口氣，蹲在黎笙身前，垂下頭，目光在那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上巡視著。
胡雯雯蹲到黎宇身邊，忍不住苦笑了一聲：“是啊，如果沒有那麼多糟心的事情，一切都會很好的。”
說著，她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睛有些溼潤。
她欲言又止地看了黎宇一眼：“宇哥，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問吧。”黎宇將目光挪到胡雯雯身上。
胡雯雯低下頭，她原本就只是一團霧氣，這下更是模糊不清，看不出她的表情。
“如果，如果……”胡雯雯的嗓音哽了一下，卻並沒有哭音傳出：“如果一切都是好好的，我們……我們會在一起嗎？”
“……會嗎？”她輕聲詢問，語氣輕柔得甚至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黎宇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會的。”
“如果我還是那個黎宇的話，我會和你在一起的。”
“那就好，那就好……”
聽了黎宇的回答，胡雯雯笑了起來，這次卻是笑中帶淚。
“可我……”黎宇繼續開口：“可我已經毀容了。”
“沒關係啊，你不是整容了嗎。”
“整容……”黎宇終是忍不住冷笑了一聲，那張俊美的臉扭曲得有些猙獰：“一個娘炮嗎？”
胡雯雯睜大眼，愣愣地看著一直溫柔自持的黎宇哥哥近乎歇斯底里的樣子。
“憑什麼毀容的人就是我？憑什麼石頭選上了我？呵呵，這個操蛋的世界誰他媽願意拯救？要不是……要不是……”
黎宇原本叫喊著，到最後卻是哽咽著低下頭，胳膊放在眼前，擋住了別人的目光。
胡雯雯看著黎宇的這副樣子，眼裡的悲哀幾乎要凝成實質，流淌出來。
黎宇的嘴裡低聲罵著什麼，到最後直接伸手，掐住了黎笙的脖子。
黎宇的手勁可比胡雯雯大多了，很快，黎笙的脖子上就出現了淤青。
胡雯雯只是在一旁看著，低聲哭泣，並沒有阻止黎宇。
黎宇毀容了，她不在意。
黎宇整容了，她也不在意。
黎宇整成了一個娘炮，她依然不在意。
就算當初黎宇和石頭達成了交易，要把兩個人的靈魂都送給它做補品，她依然不在意。
說起來，死能同穴，也挺浪漫呢。
胡雯雯看著黎宇最後鬆開手，原本擋著眼睛的胳膊也滑了下來，露出了微紅的眼睛。
她終於上前一步，狠狠地抱住了黎宇。
“宇哥，我喜歡你，我喜歡你！”胡雯雯閉上眼睛，不顧一切地把自己心中埋藏了多年的愛戀挖了出來。
“你喜歡的是我的人還是我的臉？”黎宇卻毫不掩飾自己的懷疑。
此時的黎宇，正是心潮澎湃的時候，卻又遇到了胡雯雯的表白，心中滿是猜疑。
“我喜歡你的人啊！宇哥，無論如何我都會陪著你……如果你要殺人，我為你放風，如果你要放火，我幫你淋汽油……”胡雯雯說著，但一團霧氣，竟連眼淚也流不出來。
黎宇徹底呆在了那裡，卻在半晌後無奈地笑了：“雯雯，只可惜我們不可能了。”
胡雯雯扯了扯嘴角，想反駁，卻也只能承認，黎宇說的是實話。
她不是胡雯雯了，不是黎家管家的女兒，那個偷偷和黎宇拉小手的人了。
她已經把靈魂賣給了魔鬼，她是系統101，她永遠忠於主人。
胡雯雯鬆手，慢慢化為煙霧散去。
。
金碧輝煌的房間。
地上鋪著名貴的地毯，牆上掛著好幾副裝飾畫，壁燈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