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一翻,千鋒能夠變化的最短兵器——落塵鑽,已然在尖銳旋轉聲中,正正往那一點寒芒上點去。
吱吱吱——!
落塵鑽探前,卻鑽了個空,那點寒芒竟像它突然出現時那般,又突然消失於無。
鏘——!
劍晨的動作也是及快,落塵鑽在往歪後方一甩的同時,千鋒銀槍已經倒插入地,支撐著他的身軀沒有直接倒在地上。
與那司徒無雙相抗,身體的動作永遠要比思維的速度更快,身形才將穩住,劍晨陡然憑藉銀槍的支撐臨空躍起,身軀橫在半空,雙腳啪啪啪旋轉著踢了一整圈,將接下來司徒無雙的所有攻擊角度全數踢了個遍。
“小子,我說了……”
連環腿仍然作用全無,司徒無雙的聲音仍然以分辨不出方位的虛無,四面八方傳了來,淡淡地道:“不拔劍,就是死!”
黑影突然自他橫在半空的身軀下方出現,一式掃堂腿擦著地面踢在支撐於地的銀槍上。
嚓——!
暗道內泥土地面本就鬆軟,他這一腳踢下,槍尖受力往外一撇,倒豎的銀槍立時打橫,僅靠槍身橫在半空的劍晨身軀一歪,眼見就要往地上一頭栽落。
啪——!
危急中,左手往腰際一抹,瀝血劍連劍帶鞘往地面上一點,身軀借力,重又往上一升。
身子在半空極力一扭,打橫的千鋒銀槍正好借這一扭之力斜嚮往下舞了個半圓,卻又舞了個空。
那使了一記掃堂腿的黑影,早已不在原地。
咚,雙腳落地,劍晨的背後已被冷汗浸溼了一大塊。
他自習武以來,從未有如此刻打得如此憋屈的一幕。
輕功好的人他不是沒遇上過,可從來也沒遇上過這種看不見,也摸不著的敵人。
在他的感覺,自己彷彿就像一個傻子一樣,一招一式打來打去,全都像是在與空氣搏鬥,每一股力道轟出去都得不到回應,越打,越令他心中煩悶不已。
陷於黑暗中的司徒無雙佔盡天時地利,自己若要與他一戰,就非得先找到他的蹤跡才行。
可是光憑几個火把,對於就算大白天也能讓人無限忽略於他的司徒無雙來說,其所能發出的光亮,實在不夠。
難道,真的要像他所說,拔出瀝血劍,才有一戰之力?
想起當日孟浩然拔出瀝血劍時,那絕世兇芒凝聚而成的紅光,若是放在此刻狹小的暗道裡,那便直如一輪血光烈陽一般,任他躲在哪個角落,也定然無所遁形。
可是……他敢拔劍嗎?
千鋒以銀槍之形倒插在地上,劍晨的右手,已然撫上瀝血劍的劍柄,手掌在劇烈顫抖間,用力拔了兩下,卻連一絲紅光也沒有拔出來。
“對,就是這樣!”
司徒無雙不知練得什麼功夫,在這昏暗的暗道內,目力極為銳利,劍晨的動作落在他眼裡,說話間,竟然透出絲絲激動。
“拔劍吧,只有拔出瀝血,你才能打敗我!”
他的聲音帶著魔性,彷彿手裡拿著玩具在引誘無知孩童一般,一步步引誘著劍晨拔出瀝血劍,似乎根本沒有想過,瀝血劍若出,第一個要對付的,就是他!
劍晨緊咬著牙關,額頭的青筋一跳一跳,正忍受著強烈的不適,握在瀝血劍柄上的右手忽緊忽松,顯然心中天人交戰激烈不已。
在他身後,花想蓉雖然看不到劍晨面容,但只從他顫抖不已的身軀中也已看出,劍晨此刻的景況,極為不妙。
除了擔心劍晨,花想蓉還更擔憂另一件事。
那便是,司徒無雙。
他為何一再引誘劍晨拔劍?
花想蓉的心底突然有著強烈的不安感,女人的直覺告訴她,若劍晨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