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第一場雨在半夜的時候悄悄來臨,無聲的滋養著乾涸的大地。 從房簷滴下來的水聲讓本就睏倦不想動彈的毛小歲更是找到了合適的藉口。 她衝已經起床的李安康說“自己去買吃的,娘不想做飯。” 李安康應了,毛小歲從他不願意上學的情緒裡聽出了一些可以買好吃的的高興。 李雲山翻了個身往她湊了過來,沒睡醒的嗓子帶著些暗啞,含糊著問“我們五六月去肅縣嗎?” “都行。”毛小歲一方面也想觀察一下生意,一方面閒逛。 李雲山“嗯”了聲,說“那得儘快買輛馬車了,板車不遮風,不避雨,走起來不方便。” “多少啊?”她問。 “全部六七十兩吧,到時候騾子得拉東西,所以還是得弄輛馬車。” 李雲山又說“這東西總歸以後要有的,早點買就早點用。” 毛小歲沒有意見。 兩人躺了會還是起了,李如意蹲在偏房門口用手接屋簷下滴落的水玩,小灰灰蹲在她邊上半年如一日的討好著。 毛小歲上了個茅房,洗漱完就準備做飯了。 李如意喊著“我想吃娘上次做的那個兔肉。” 最近吃兔肉都是用鐵板,那個得用新鮮的肉,於是毛小歲說“沒有兔肉了,改天帶回來給你做。” 李如意一把抓起小灰灰“有。” 毛小歲嘆氣“那個不能吃。” 小灰跑到李如意麵前聞了聞小灰灰,似乎試圖把它救下來。 毛小歲看李如意不高興的樣子就知道小如意死後她是真的不想再養兔子了,也壓根沒把小灰灰當寵物。 不知道是不是小灰告狀了,接下來的半天裡小灰灰都沒再往李如意身邊湊,李如意也不在意,摸著黑子玩了起來。 黑子比起之前條子順了許多,不會再給人一種跑兩步就得喘半天的感覺了,整天不是在院子裡睡就是在花裡睡。 去年種的花杆子長的已經比她都高了,開出的花整體是紅色的,只是顏色深淺不一,算不上多好看,但乍一看院子裡沒那麼灰撲撲了。 李雲山吃過飯後就在床上躺著了,直到下午的時候才去鋪子找秦安。 雨下了一天沒停,路上都被雨水溼的泥濘不堪,鎮子裡除了鋪子開著甚至都沒有行人。 晚上李如意想吃豬雜湯,幾人撐著傘就去了雜香肉館。 館子裡有兩個客人在吃飯,李如意和李安康已經朝後廚跑了去,沒多會錢林端著四碗豬雜過來。 毛小歲笑著說了一句“你今兒個也在這啊。” 錢林點頭“剛吃完飯。” 把飯放到桌子上了又跟他們說了一聲就回家了。 毛小歲看向已經把頭快埋進碗裡的李安康。 李安康雖說也挺認真,但到底是跟錢林這種一心要科舉的狀態不一樣。 吃過飯他們就溜達著回去了,鋪子的門也關了,進到巷子裡就見秦安正要堵門,見了他們問“幹什麼去了?” “下館子。”李如意立馬說。 秦安頓時“嘖”了一聲,門在幾人都面前關了起來。 毛小歲哼了一聲衝李雲山說“這種員工就該扣月銀。” 裡面秦安罵了一句“奸商”。 — 馬得去縣裡買,兩個娃讓老太太看著,養殖場那邊的事交由趙輝,兔皮的驗收則交給了丁平順。 毛小歲囑咐他“該不合格就是不合格,不要聽她們說什麼,如果有想矇混過關的直接讓她們走人。” “知道了。”丁平順說“我是大人了。” 毛小歲摸摸他的頭,“辛苦你了。” 丁平順還挺高興的。 這次去縣裡有她,李雲山和秦安,皮子拿半簍子用來當樣品,最主要還是買馬車。 駕騾子縣裡離的不遠,早上出發中午之前就能到。 比起小鎮裡的安逸縣裡則要繁華的多,街上人頭湧動,擺攤的小販整齊的停在路兩邊。 他們帶著騾子不好逛,李雲山熟練的帶他們去了一家客棧。 客棧的小二熟練的喊人把騾子和車帶去了後面,請他們進了裡面。 客棧裡面有吃飯的客人,裡面招呼的小二肩上搭著抹布客氣的問“幾位吃飯還是住店?” “住店。” “那邊請。”小二指著櫃檯。 他們走了過去,李雲山說“來兩間客房。” “二樓一錢,三樓三錢,四樓五錢。” 毛小歲也不覺得驚訝,這就是普通房,好房和豪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