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眨眼到了八月,鋪子裡秦安看著,茶具這些她也斷斷續續的添齊了,生意一筆都沒有,沙發墊子讓他躺塌了,黑子讓他擼禿了,茶葉也讓他喝完了。 並且他有足夠的理由:你兒子太笨,教的我上火,所以要喝茶去火…… 毛小歲不跟他一般見識,從鋪子出來就去雜香肉館了。 哪怕不是飯點生意也還行,三三兩兩的有幾個客戶在吃飯。 開張那天毛小歲也來了,幫了會忙,吃了碗豬雜,這東西越吃越有癮,才幾天她又饞了,並且打包了一大盆回去給鋪子裡的一大兩小,吃完李如意和李安康繼續被秦老師剝削,毛小歲也去找張晴認字了。 黑子倒是舒服,每天不是在鋪子門口躺著就是在涼亭躺著,被秦安煩的狠了也會在衣料店躺。 毛小歲剛坐下沒多久它就來了,鎮子裡不比村裡,沒有林子供它跑,也沒有無盡的山鼠供它吃,在毛小歲有力的節食下屁股明顯沒那麼圓了。 張晴手裡拿著客人定做的衣服縫,時不時糾正一下她的字,日子清閒的很。 張晴問“你去集市嗎?” “買什麼?”毛小歲隨口問了一句。 “很久沒去了,逛一逛,收點乾貨,買點魚。” 她反應了過來,張晴說的是丁家的那個集。 毛小歲搖頭,她去集市只能是看丁家人,到時候過年去也是一樣的。 她有些不理解的,衣料店裡生意雖然不是很好,但每隔一兩天還是有生意的,而且賺的不少,張晴家給她的感覺是很節省,總是為錢苦惱。 她還是問了“家裡缺錢嗎?” 張晴嘆氣“錢林一年學費十兩,筆墨紙硯書本,掙的都勉強夠花。” 毛小歲知道這些東西貴,一兩次購買不覺得,細算下來確實很多。 “錢林以後要科舉?”其實也看的出來,他很努力,跟高子興被強迫的努力不一樣。 張晴笑了起來“他自己有這個想法,也是我們沒本事,鎮子裡的先生學識有限教不了太多,縣裡我們暫時也沒那個本事去。” “學識有限還那麼貴。”毛小歲不是很理解。 “沒法子,以後去縣裡還得託他幫忙,只能這麼一年年的耗著。” 毛小歲不是很清楚也就沒再問,只是說“我家安康就沒這個打算。” “你們也不打算?”張晴有些意外,但凡家裡有條件的,誰不想孩子金榜題名,光宗耀祖。 “不打算。”毛小歲搖頭“書是肯定要讀的,至於他走不走仕途隨他自己。” “我是覺得不缺吃喝,日子越淡越好,爬的越高責任越大,考仕途確實能證明一個人的能力,但證明一個人的能力又不是隻有考仕途,我允許自己當個平凡的人,自然也允許我兒子當個平凡的人,只要他樂意,一句話:人各有志,高興就好。” 張晴樂了起來“你確實很不一樣。” 毛小歲嘆氣,她這想法不一定是好的,但也確實不願意強迫。 李雲山這些日子回來的少,毛小歲也待到太陽快落山才喊了李如意和李安康回家。 院子裡的青菜長勢正好,她只留了一小塊,把其它的拔了,趁著地正鬆軟趕緊把白菜也種了。 種完天還是亮的,她這才開始做飯,白麵挖一碗燙了烙餅,炒一盤青菜,再炒一盤雞蛋。 把桌子搬到院子裡正打算吃的時候錢寡婦從門外進來,看到他們在吃飯還愣了一下“你們才吃飯啊?” “剛種完白菜。”她問“嬸子吃點嗎?” 錢寡婦眼睛往桌子上的飯菜看了一眼很快就收了回去,笑著搖搖頭“你上次說的洗兔皮,人我已經找好了,都是老實本分的人……就是想問問你,大概什麼時候才能有活?” “八月中差不多了。” 錢寡婦點點頭“那我先走了,你們吃吧。” 毛小歲應了一聲,也沒送她。 把菜捲進餅裡,毛小歲正往嘴裡塞的時候就見李安康盯著門口不動了,她扭過頭才發現門口又冒出個腦袋。 頭髮花白,是隔壁不怎麼出門的老太太。 “阿婆有事?”毛小歲問了一句。 老太太進了門,還是站在門口,問她“剛錢寡婦說什麼活?我能做嗎?” 毛小歲愣住了,她見巷子裡的小孩子多過大人,只是聽著動靜能知道哪一家的人可以打交道,哪些不可。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