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醒的太遲了她就沒再去山上。 翻出李雲山做的脫皂膏磨具,把草木灰水煮上,再把曬乾的艾葉擦去灰塵切成半指長放到石磨裡捶。 李雲山用石錘用力的捶了幾下,杆子很快就碎成了渣渣。 她去後院拔了會菜地裡的草,又餵了個雞,再回來時就見李雲山還在捶。 “還沒好嗎?” 李雲山停了下來,抓起裡面的東西給她看“好像沒法弄成很細的沫。” “是嘛。”她伸手摸了一下,是有顆粒感,這要一不小心把客人的臉劃了,她怕是也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等我明天去弄你要那個東西。” “別了,那東西是真的能蟄死人的。” “用泥裹著沒事。” “那我跟你一起。” “不用。”李雲山的目光在她臉上打量了一番“我熟悉路,到時候真有意外跑的時候也方便,帶著你容易成累贅。” “行吧。”她囑咐“你小心點吧,拿不來就算了,我們再想其它法子。” 李雲山好笑“你話都放出去了,哪能讓你說大話。” “……” _ 第二天楊田又來了,毛小歲正在廚房洗鍋,李雲山擔著水桶往外走的時候碰到了她。 “小歲在嗎?”楊田笑著問他。 李雲山點點頭,想到昨天毛小歲罵她的話,也沒有太多的好感,說了句“在屋裡。”之後就越過她走了。 楊田沒有第一時間進去,還望著他離開的背影看了一會,等人下了坡了看不見了,轉過身就見毛小歲了站在門口。 毛小歲笑著問她“看什麼呢?” “這李雲山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是嗎?”毛小歲把盆裡的泔水潑到門前的路上,問她“有什麼不一樣?” “不一樣的很。”楊田跟著她進了門,說“我第一次見著他那回,我都不敢多看,我堂姐當時生怕她娘把她賣了過去,哭著尋死覓活的這事才算完。” “這麼嚴重?”毛小歲心裡想的卻是她第一次見著李雲山時候的樣子。 確實不像是什麼好人,也就相處的時間久了,又知道了他的一些事,再加上李雲山又沒真的打罵過她,一開始害怕的那種感覺才慢慢消退了不少。 她把盆擦了,把廚房門關了,把堂屋的桌子和地收拾了一番,等了會李雲山才擔著水桶回來。 “去山上嗎?”李雲山問她。 “不去,去下面打草,你中午吃窩窩頭嗎?再不吃就老了。” “吃,你上次做的那個豆麵的就挺好吃,我中午捉條魚回來,再煮個湯。” “行。”你上去的時候提個乾淨沒水的桶,弄不到就算了,再想別的辦法。” “知道了。”李雲山好脾氣的應著。 出了門,兩人往坡下走的時候張芝和陸鳳也從門裡出來,兩人揹著簍子,毛小歲問她們“去打草嗎?” 張芝笑著應了,眼睛在楊田身上多打量了幾眼。 下午幾人去了河上坡地的附近,楊田今天話倒是不多,一直到中午也沒說幾句。 回去的路上在分叉口分別,等人走遠了,張芝這才問她“她去找你了?” “是啊,昨天中午就來了。” “你倆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了?” “也沒多好,就見過兩次,昨天她來我就挺意外的,誰想今天又來了。” 倆人慾言又止,“你還是小心點吧。” “怎麼了?” “小心點就是了。” 她還想再問,兩人自然的越過了這個話題。 回到家李雲山還沒來,她先把雞食給剁了,端出去餵雞時候就見李雲山渾身溼漉漉的從路那邊過來。 毛小歲等了一會,等人走近了才看清他臉上和手上被蟄出來的包。 野峰要比家養的毒,那包又紅又腫,腫成了一個雞蛋那麼大,好在被蟄的不多,也就三個。 他手裡的兩個桶裡裝的滿滿當當的,蜂蜜都流出桶了,流的地上都是。 “這麼多?” “沒弄完。”李雲山問她“夠嗎?不夠我下午再去一趟。” “暫時夠了。”毛小歲伸手去碰他的傷口“家裡有藥,你上點吧,可苦了你了。” 李雲山被逗笑了“還行,這是從窩裡出來的峰蟄的,我當時沒注意。” “你先放……偏房,周圍撒一層草木灰,我下午處理,你回屋歇著吧,我去弄飯。” 李雲山搖頭“魚在上面,我再去拿一趟。” “不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