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臉也沒好好洗過,渴了就喝花瓣和樹葉上滴落下來的露水,餓了就吃點野果子,或是問農婦要點地裡的瓜果…
所以當我在官道上招手,希望有人能在握一程時,根本沒人搭理我這個叫花子。
而我被屢屢拒絕之後,自尊心受到了莫大的傷害,便也咬牙繼續走路,我就不信三天都走下來了,還走不了這區區十里路!
所以當我最後乘著一輛裝滿稻草和柴禾的牛拉車時,我摸了摸有些花的臉,挪也不想挪滿是水泡的腳,有時候虛妄的自尊不能當飯吃不能過日子只能把你折騰死。
龍都城還是一如既往的繁華如水,車馬交錯。
城樓裡,依傍護城河而屹立的一座亭臺樓閣是龍都城最有名的龍仙居。凡是入城或是出城,第一眼看到的,總是這座很是別緻顯眼的茶樓。
而在某一處亭臺之上,亭子裡總顯得熱鬧不足,寂寥有餘。
一方大理石桌,坐著一位牙色衣衫翩飛的男子,他臉色略顯病態,唇瓣粉淡,一雙好看的墨眸很是無神,星眉微皺,黑髮隨意披散,單手支著腦袋,出塵貴氣中幾分慵懶,幾分落寞。
“我已經把能說的都跟她說了,什麼時候想通回來,只能看她自己了。”
在他對面是一位坐在輪椅上的男子,儘管衣著簡樸卻也是貴氣逼人,他捧著茶杯,略有擔憂地望著牙色男子。時不時再去看欄杆處的兩個打鬧的孩子。
說是打鬧也不盡然。
基本是一個在鬧騰,另一個簡直和他爹如出一轍,高冷憂鬱慵懶不吭聲。
一聲嘆息傳來,“怎麼好不容易把少爺勸出來散散心,大家都還是這麼無精打采…”
蒼梧望著自家少爺和非離小少爺心事重重的樣子,很是沮喪。
宮青在欄杆處望向遠去,正好可以俯瞰整個龍都城內城外,護城河,車馬道,繁華的平民街。
莫臨拉著衣衣硬要玩彈弓,衣衣怕他摔下去,只得一邊護著他,一邊教他玩。
“咦!”
宮青一聲不大的驚呼引起了無聊的蒼梧的興趣。
他立馬湊過來,“怎麼了?”
“那個人…”宮青指著遙遠某處的小小身影,心下一驚一喜,聲音有些激顫,“蒼梧你快看,那個人可是少奶奶?”
一語驚奇四座,本在發呆的非離聞言一個轉身撲在欄杆上順著宮青的手指方向望去。
莫臨和衣衣也趕緊停下手中的彈弓,趴著去往。
封緘也遠遠掃了眼,不由喝了口已經涼掉的茶,嘴角翹起,果然總是讓人出乎意料,還是來了。
蓋上杯蓋,再看對面,座位赫然空空如也。
環視一圈,封緘詫異道,“你們家少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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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十分感激那位老伯肯載我一程,他朝我擺擺手,在城門口的牌坊下讓我下車。
看著老伯遠去的牛車融入龍都城的黃昏馬道上,我竟止不住想哭。
找到親人和組織的歸屬感。人都是有歸屬感的,何況我真的很是人。
看著車水馬龍,琳琅滿目的吃的玩的穿的…我確實沒多大興趣。或是熱鬧的地方我越是不習慣,總覺得自己孤零零一個,與所有熱鬧繁華格格不入。
不過肚子不爭氣的咕咕響了。
我看著不遠處熱氣騰騰的包子、饅頭,還有不知哪家酒樓傳出來美酒佳餚的香氣…
嚥了咽口水,我快步跑開,鑽進了一條青石路小巷。
我望著窄巷子裡的一條窄窄的天空,想著接下來何去何從。
若是去皇宮找七哥,這副樣子,我牽著自己破爛的衣衫,只怕還沒進宮門就被亂棍打死了。
可龍都城除了七哥,我不知道還能去找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