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芷娥努力平復著心情。
無論做好了多少準備,當真正見到那朝思暮想的男人時,內心的五味雜陳,仍然讓她那雙握劍的手有些不為人知的顫抖。
當她看到男人那脖頸上浮現的點點血珠時,之前所有的憤怒與埋怨就已有半數化作了烏有。
傷到他了,應該就算是報復過了吧。
她的劍,微不可見的向外偏了零點零一公分。
對她這樣的劍客來說,這樣的距離,就不會再因為心境失誤而傷到他了。
雲芷娥透過面紗注視著這個塵封在自己的記憶中,彷彿不曾存在過的男人,一言不發。
記憶中翻滾著的,那一句句話語,笑容,模樣,在此時彷彿從黑白色轉變,被填充了顏色,曾以為不再會因此而悸動的心,也再次回到了當年那時。
“為什麼?”
雲芷娥很困惑。
而在她面前的陳安,卻半響才回答道:“因為一些意外,我原本是打算重新去找你的,只是發生了變故。”
陳安只感覺自己的良心砰砰直跳,他可還真沒說謊——穿越前,他不就是因為想要重開二週目拼一次大團圓結局,才莫名其妙的穿越了進來嗎。
“你受傷了。”
雲芷娥眉頭微皺,她此時才發現,陳安說話間氣息稍散,仔細一感受,便能感覺得到他周身的氣血湧動也遠不如往常,記憶裡,那個頂天立地的男人,竟然變得和尋常見到過的那些男人沒有什麼不同。
除了那張曾經能讓自己目不轉睛盯上一整天的臉。
陳安遲疑片刻:“這就是我說的意外了。”
雲芷娥盯著陳安看了一會,竟然就這樣點點頭,把劍收了回去。
陳安鬆了口氣,心裡慶幸:好起來了!
“跟我走。”雲芷娥說完,便用不容置疑的眼神盯著陳安。
又壞起來了
陳安扭回頭去,只見李逵三兄弟還是那副目瞪口呆的樣子,苦笑兩聲,站起身來:“我知道了。”
李逵黑臉泛紅,雖然激動,卻不敢在此時插話,甚至連大點的動作都不敢,只是和自己的兄弟夥老老實實的坐在原地,但眼神裡,卻滿是難以言表的佩服:牛逼啊兄弟!
陳安只是用眼神回覆:我太難了!
與李逵對視一眼後,陳安便蔫了吧唧的把自己的佩劍拎上,轉身跟在了雲芷娥的身後。
出了酒樓,雲芷娥在前,陳安在後,走了沒幾步,她便停下來,回頭看著,陳安原本跟在她身後,見她停下,就也停下了腳步。
雲芷娥沒吭聲,只是後退了兩步,與他並肩,才用眼神提醒著他邁步。
“我現在哪跑得過你?”陳安見她的樣子,又是無奈又是好笑。
雲芷娥還是微微偏開了頭,斗笠下的面孔依稀只能看個大概,可即便如此,陳安側頭細看,也能看的到那白色的面紗之下,表情似乎有著些許的不自然。
過了一會,陳安就發覺雲芷娥帶路的方向,正是出城的方向,陳安是萬萬沒想到,自個一個時辰前才進來,這一個時辰後就得出去,飯都只吃了兩口。
“你是打算給我帶哪去?”陳安停步發問。
雲芷娥理所當然說著:“回劍派。”
“回去幹嘛?”陳安有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成親。”雲芷娥側頭,盯著他。
陳安吞了口唾沫:“我走了一天才到這,現在都快晚上了,我想先休息休息。”
“”雲芷娥站在原地,雙眼平靜的看了他一會,抱著劍的手指敲了敲劍鞘:“好。”
娘希皮,要是剛從寧安城出來,就被你帶回劍派成親,柳如雁還不得直接過來一拳把自己的俊臉打到肚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