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琪朝著小廝使了個眼色,那小廝機靈的躥到車上掀開簾子說道:“公子,蘇大人,請上車吧。”
蘇離弦仍是站在原地,主人家不說話,他也不好失禮。
長孫琪似是知曉蘇離弦現下頗為拘束,連忙出聲打破僵局:“蘇大人,請。”說罷,他請蘇離弦先行上了馬車,然後緊隨其後。
馬車之內頗為寬敞,一切皆是從簡,但對於蘇離弦來說,這也不啻可用“豪華”二字來形容。
長孫琪靠在車廂之上,他上下打量蘇離弦,眼睛裡皆是好奇:“聽聞蘇大人祖籍霖溪……”
蘇離弦答道:“家父霖溪蘇夢晴。”
“原來是名門之後。”長孫琪點了點頭,“我自幼悶在家裡讀書,家父對我管教極嚴。平日裡得了空閒出遊,總會到茶館一類的地方聽先生們說書。至於霖溪……呵呵,蘇大人莫笑。下官自幼便想親眼見識一下蘇門主的風采,今日見了大人,也便見了蘇門主幾分風采。”
蘇離弦苦笑說道:“恐怕……蘇某讓長孫大人失望了。”
“哦?此話怎講?”長孫琪頗為驚訝,但凡世家子弟,哪個不以自己門中為耀?這個蘇離弦,寵辱不驚,態度不卑不亢,倒是令他刮目相看了。
蘇離弦笑道:“我見長孫大人和我一般年紀,恐怕孩提時代也相差無幾。我父親是乃江湖大派掌門,可生出了我這麼一個體弱多病的兒子,只能舞文弄墨,無法繼承他的衣缽。我曾聽人說,霖溪蘇家可就出了蘇離弦這麼一個廢人。”
“此言差異!”長孫琪連忙辯白,“坊間相傳,蘇大人師承瀚墨軒軒主司空明鏡,善兵法術數,弱冠之年便已經破解了天絕古陣,智慧過人,無人能出其右。”
蘇離弦看向窗外,沿路的小販們忙碌非常。人們都依著自己的節奏生活著,雖然忙碌,但還稱得上富足安康。
聽了長孫琪一言,蘇離弦只好淡淡苦笑:“坊間相傳多少有假,眼見未必為真,何況耳聞?長孫大人謬讚,蘇某可是不敢當。”
長孫琪但笑不語,也不和蘇離弦爭辯。
這世間徒有虛名的人有很多,可他蘇離弦卻好似躲著功名一般,說來誰不覺得好笑?
馬車搖搖晃晃的,車裡的暖爐飄出淡淡的溫熱,燻得人睜不開眼睛。
蘇離弦覺得自己就快睡著了,可那馬車卻緩緩停下,想來是到了地方。
長孫琪似乎精神很好,他的臉上不見一絲疲態,見馬車緩緩停下,他掀開簾子看了看,然後對蘇離弦說道:“蘇大人,到了,我們下車吧。”
蘇離弦站起身來說道:“如此,長孫大人請。”
長孫琪覺得好笑,像他們這般讓來讓去的,恐怕等到太陽落山了還沒從這馬車上下來。他一步他出馬車,茗香居的老闆似乎已經與他熟悉了,竟然親自上前迎接長孫琪:“長孫大人,別來無恙啊。”
長孫琪朝著掌櫃一拱手笑道:“趙老闆真是客氣啊!您老店裡生意那麼忙,就不必出來接我了。莫不是怕長孫不認得去貴茶莊的路不成?”
“長孫大人真是愛說笑,哈哈,來,請!請!”趙老闆將他二人讓入茗香居,撲面而來的茶香讓人心曠神怡。
蘇離弦四下打量著茗香居內擺設,心裡暗暗讚歎。這茗香居佈局緊湊,可又說不出的大方明亮。
若說一樓是尋常百姓來的地方,這二樓的雅間,便真的是氏族公卿休憩的好地方了。
二樓用山水屏風隔成一個個小空間,上好的絹絲質地細膩,透光性強,上畫的潑墨山水也極其大方雅緻,不啻文人墨客聚會的好地方。
趙老闆的眼睛在蘇離弦身上轉了轉,眉開眼笑道:“這位公子一表人才,氣度不凡,可是準備考取功名?”
長孫琪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