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這位,若是自己朋友無端被賊人所殺,該如何?”
陳安問完,那雙手抱胸,胸有成竹的弟子便冷冷道:“有仇報仇便是。”
“若是有兩人殺了你的朋友,一人動手,一人策劃,該如何報仇?”
“都該殺。”那弟子仍然不慌,他清楚,陳安在套自己的話,但無論如何,莫家血案,牽扯數百人,無論老幼,其中多少無辜者,是洗不清的罪孽。
陳安微微一笑:“若是被殺者非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親人呢?”
“同樣。”
“若他將你全家老小全數殺了,奪取你的家產,又如何?”
“自然是隻誅惡首。”弟子察覺出了他話裡藏著的東西,回答開始謹慎了些。
“哦?”陳安卻眉頭一挑:“那我問你,有人將你全家盡數殺絕,拿了你的家產,去養自己的家人,你只誅惡首,能平心中仇怨?”
那弟子一副正氣凌然的樣子:“那是自然,雖然他無端作惡,可他家人卻不該牽扯其中。”
“可他兒子用著你娘當年的嫁妝去青樓享受,你也無所謂嘍?”陳安說完,那弟子便勃然大怒。
“你這賊子,安敢辱我!”那弟子說完,便看陳安冷笑兩聲:“我只是舉例說明,你便說我辱你,可他真是如此做的,那你又當如何?”
那弟子咬著牙:“他管教無方,卻也非我殺他兒子的理由。”
“可他兒子聽聞你殺了他父親,自此以後墮入魔道,不僅要殺你報仇雪恨,要一路作惡,又該如何?”
“那我便再出手親自收尾!”弟子說完後,卻看陳安再次冷笑兩聲:“可那人卻也已經殺了無辜的人,你再出手,也無法彌補其他人已死的事實。”
“除惡務盡,此事乃自古以來的真理。”陳安冷冷道:“殺人償命,亦是天理迴圈。”
“若人人都知曉殺人全家,奪人財產,福澤子孫後代,卻只需要自己一人償命,天下惡人豈不無窮盡也?”
“律法仍有株連九族的狠絕之處,你卻假模假樣,何等虛偽!”
陳安和那弟子幾輪話說完,許多弟子便忍不住議論了起來。
那弟子說的並不算錯,若是人人報仇都要搞滅門這套,那魔教也算的上是名門大派了。
可陳安說的也沒錯,若是有人殺了自己全家,榮華富貴,最後卻只是他一人被追究問責,這又哪裡公平呢?
那弟子咬著牙,過了一會,才道:“休要胡攪蠻纏,此事自古難以辨明,我不與你爭,只是那莫家江湖中素有善名,與你舉的例子有什麼關係!”
“那可太有關係了!”陳安往前一步,怒視著那人:“你只知道那莫家素有善名,可曾知道莫家是如何在那江南富裕之地,成為一代豪門的?”
“莫家早年在江湖行善,素有俠名,多年積累,善有善報,有何不對?”那弟子說完,就看陳安不屑的呸了一口。
“原以為你調查我調查的勤快,交友也多少有點眼光,卻沒想到你也就是個人云亦云之輩,辨不清善惡。”
“那莫家早年的確多處行俠仗義,但真正讓他們積累了大把財富的,不正是因為十五年前,他莫家靠著莘屠的腦袋獻給了朝廷,才被賞了金牌護身,有了萬貫家財?”
“莘屠乃當年的魔教頭目,手下冤魂無數,無數人恨不得生啖其肉,殺之有何不可?”
此話一出,陳安笑了:“那莘屠何等英雄人物,區區莫家,何德何能殺的了他?”
“趁他不備”這話一出,那弟子沉默了起來。
“莫家自己說,是趁莘屠不備,毒暈了他,聯合十數一流高手,再加上他莫家夫婦兩位超凡,才一劍授首了莘屠。”
陳安表情愈發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