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則,也得有機會站到導演、製片跟前不是。所以這些小藝校表演班的,出來能進草臺班子走走穴算是不錯的了,更多的,是在夜總會里兼著一份小姐的差等機會,等著等著,也就徹底沉淪下去了。
相比有姿色的女生,男生的機會就更少了,多數只能候在電影廠門口等群眾演員的機會。黃良就這麼度過了十年,後來覺得年紀開始大了,再等下去實在是沒有出路,就和幾個同病相憐的,一起組了個表演工作室,教人表演。收費不高,倒也有點生意,至少比等在電影廠門口強些。
那位刑警很夠意思,怕我約不出黃良,幫我打了個電話給他。所以黃良見到我的時候神色不寧,問一句答一句,非常配合。
第三章 變化的歷史(8)
去了絡腮鬍,他看起來比那晚年輕許多,也就和我相仿的年紀。濃眉高鼻,算是長相英俊的了。
“這件事情,我完完全全是個被扯進來的局外人。我怎麼知道他會幹出這樣的事情,他設計好劇本,我們照著演就是。我只當他是又要搞個惡作劇,哪裡想得到他來真的。”黃良一個勁地幫自己辯白,生怕我是來採訪的,把他在報道里寫得很負面。哦對了,我的確是以採訪的名義來找他的。
“又要搞惡作劇?你是說,他從前搞過?”
黃良一愣,連忙搖頭:“沒有沒有,我是說,我們之前也接過類似的業務,設計場景來作弄別人。”
我深望他一眼,他咧嘴衝我笑。
我不信他是口誤,但黃良一口咬定他和楊展就有過這麼一次合作,是楊展看到他們的招生廣告,主動找上門來的。
“就是這樣了,我已經把事情經過全都講了,剩下的,當晚你也在現場,也該都瞧見了。我對警察也是這麼說的,沒什麼好隱瞞的,我也是上了當,也是受害人啊。說好了五十萬,先付了十萬定金,回頭再付四十萬。我是看在錢的分上答應做的,現在倒好,我到哪裡去收尾款,還惹了一身的腥,差點吃官司。早知道這樣,說什麼也不會來蹚這渾水。”
黃良翻來覆去吐苦水,把自己和楊展撇得一乾二淨。我覺得再問不出什麼,只好結束談話。起身離開的瞬間,我發現他的瞳孔忽然放大,這是繃緊的神經一下子放鬆的表現。
他果然有什麼瞞著沒說。
如果他和楊展還有過交集,是為了什麼呢?
“對了,你見過陽傳良嗎?”
他低下頭看錶,然後才抬起頭問:“啊,什麼,誰?”
“沒什麼。”我聳聳肩,“也許還會找你瞭解情況,到時候再透過趙警官找你吧。”
“哦,你直接找我就行,知無不言,知無不言。”他伸出手來,和我一握。
手心微汗。
黃良之後,我接下來的訪問物件是楊展的同事。楊展獨自居住,最熟悉他的,就是同系的教授和實驗室裡的同事及助手了。我絕不相信一個人會毫無端倪地自殺,就算是精神問題,也必然會有先兆,區別只在於身邊人有沒有注意到罷了。
如果我能瞭解楊展自殺的原因,也許就抓住了陽傳良自殺的隱藏線頭。
其實我本也沒有抱太大的期望。因為楊展和其同事之間的關係,要比陽傳良和同事間的關係淡,這是兩人不同性格決定的。既然陽傳良的同事沒有覺察出先兆,多半楊展的同事也不會。
結果讓我驚喜。
在楊展自殺前,發生了兩件重要的事情,或者也可以說是同一件。
其一是我在訪問所有的人時都提到的。三月二十二日下午,我收到請柬的四天前,楊展在為大一新生講述量子物理的基礎課時,上到一半,突然離開。沒有人找也不是接了電話,而是講著講著,一下子停住,呆站了半分鐘,然後發出怪異的大笑,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