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我睡個飽,還要整天逼我穿一大堆醜死人的衣服,踩著高蹺東晃西晃,你們大家給我評評理嘛!我這是犯了什麼天條啊?得這樣受人虐待,讓人糟蹋,比真正的灰姑娘還慘哪!”她一口氣說罷。
“原來你說得就是她?!”突然,在一片靜默之中,有人出聲了。是那位倚在林哲琛身旁的女子,她一臉的訕笑與輕蔑,剛好對上了莫珂蘿投來的眼光。
剛走進會場的林哲琛不說話,只是用很深很沉的眼光與莫珂蘿相互對望。而他身邊的女子,還妖豔地笑得枝頭亂顫,莫珂蘿卻在此情此景中,驚覺到自己的慚穢不堪。她下意識地低下頭,拉著自己那滿是泥土的裙襬,再藏起那沾滿油漆的手掌,她突然好想嚎啕大哭一番。
不過,她不能哭!至少不能在這裡哭出來。因此,她只能憋著滿腔的委屈,用一種掉進谷底的眼神看著林哲琛,再沙啞地告訴他:“對不起!我搞砸了,我真的做不到。”她一說罷,便沮喪地扔掉手中的鞋子,轉過身,走出這一片讓她難堪的會場。二十八歲的她,到今天才知道,原來胡美津沒騙她,她莫珂蘿是真的走在路上連狗都不看一眼的灰姑娘。
她打著赤腳,拖著疲憊的身子,獨自一個人走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
幾天前,知恩院的漫步還在她的心頭盪漾,她知道,自己不是崩潰在那些折騰人的訓練上,而是林哲琛那忽冷呼熱、忽近忽遠的眼神,終於讓她不支投降了。
其實關於他,她從來都不敢奢望的。因為她深知,自己永遠不屬於他身邊的那些女子,可以簽下一紙合約,就讓人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當然,他也絕不可能會看上她!要不是為了那個賭約,他可能永遠都不會聽過莫珂蘿這三個字。但,那天知恩院的溫柔怎麼說?難道他的體貼關切,都只是他的習慣?
“是不是又如何?一切都結束了,曲終人散,終於可以臺灣了。”她笑得有點黯然,因為她把心遺落在櫻花盛開的異國他鄉。
一路走回宅子裡的她,一進了屋,就虛脫地癱坐在榻榻米的房間裡,怔怔地看著落地窗外的雪櫻花。不知該想什麼,也不敢想些什麼,她只是靜靜地坐著、看著,直到日落西山,直到整座夜幕把她悄悄地掩埋。
“怎麼不開燈呢?”燈光倏地亮起,伴隨著林哲琛,亮在她的眼底。
“是你?”她刺眼地又將頭低了下去,只是那來不及收好的落寞神情,完全進入他的眼底,也進入他的心。
“給你十分鐘,趕快去換裝梳洗。”他清了清喉嚨,突兀地說。
“嗯?”她被他突如其來的指令給嚇了“跳。
“怎麼,你不是餓了嗎?我這要是再不帶你去吃個飽,人家會告我虐待你!”他半開玩笑地說。
“你——要帶我去吃飯?看來我真的被淘汰了。”她吐了好長的一口氣,心情頗錯綜複雜。
“你沒被淘汰,是我把小林花輪辭退了。快,去換件衣服,我帶你去吃日本料理。”他催促著。
“真的?我沒被淘汰?!太棒了!那些評審原來都有長眼睛。也不早說,害我傷心了一下午。”她喜出望外地趕緊翻箱倒櫃,找些襯衫牛仔褲,準備換洗。
“眼睛?!該說他們很有同情心。”林哲琛笑道。
“你確定要帶我去吃日本料理?”她停下動作,再狐疑地問了一次。
“確定!”
“可以吃飽喔!”她最關心這個問題。
“怎麼吃,隨便你!”他沒好氣地回答。
“嗯。還有,我該穿什麼樣的衣服,才不會讓人誤會我是你的馬子?”她很慎重其事地問著。
“喂,當我馬子很丟人嗎?”他很不以為然地反問著。
“丟人哪!那不是告訴人家,我早跟你林公子上過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