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謝謝了。”鄭笑爽這才伸出一雙小手,將桌上面的錢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然後試探地問,“周縣,沒事我先回去了。”
“等等,你急什麼。”周皓不滿地瞥了鄭笑爽一眼,然後由抽屜中拿出幾頁資料,然後遞過去說道,“反正你過來了,我就將本週的工作也和你說一下吧。週三下午我要去縣糧食局一趟,順帶也去一下榮安縣中央糧庫和榮安米酒廠,這個不用準備什麼講稿之類的了,但這幾頁資料你還得抽時間看一下,記著,上班的時候不要看,這份資料需要嚴格保密。”
鄭笑爽接過資料,面色變得凝重起來:“周縣,你的意思是我也一同下去酒廠。能不去嗎?”
“當然能,只要你有恰當的理由。”周皓沒有正面回覆,但語氣卻是不容拒絕的。他知道鄭笑爽不想去的理由:榮安米酒廠在上世紀九十年代末以職工持股的方式進行改制,企業效益一直不錯,而改制之後的廠長叫鄭明彬,正正就是鄭笑爽的父親,只是這個父親在鄭笑爽只有五歲的時候就已經與她媽媽離了婚,因此鄭笑爽可以說是在單親家庭中長大的。
想到即將要看到不願意見到的人,鄭笑爽連續兩天都有點心不在焉了,資料上面是由縣信訪辦轉過來的資料,據酒廠的職工反映,這兩年酒廠的效益一直挺不錯,再加上福華市內其它的酒廠都因為經營不善而到了半死不活的,按道理職工的工資應該有所提高才對,但事實卻偏偏相反,榮安米酒廠的流動資金反而日漸稀少,而且有相關資料反映,去年雷聲頗大的動用酒廠資金收購的洛溪縣米酒廠,在今年的流轉訊息中變了一個版本,洛溪酒廠的表面持有人並沒有改變,更有傳聞其實際持有人就是鄭明彬,所反映的問題都有是有根有據的,還有部分相關的銀行流水帳單,顯然是內部職工倒騰出來的訊息。
“周縣,我想和你說個事,我不方便去榮安米酒廠,我要求避嫌。”臨上車前,鄭笑爽幾經思考,還是覺得應該向周皓坦白。
“不用說了,你要說的事我全部都知道了,鄭明彬是你爸爸。”
“啊?”鄭笑爽眼睛瞪得圓圓的,臨時合同工的檔案稽核並不像公務員那樣嚴格,她的檔案上面父親這一欄是空白的,而平時別人提起好爸爸時候她也是三緘其口。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嘛。”惡補了領導的藝術這一型別書籍的周皓,原來是藉此機會對鄭笑爽作一個試探,“先上車吧,一會兒還有縣紀委的一個同事也一同前往,記著多察看,少說話就可以了。”
督察室的駱圖是新近由福華市借調下來的,也不過三十出頭,話語不多,卻有著一對鷹一樣銳利的眼睛。
督察室對於分管副縣長的到來顯然是早有準備,周皓甚至由他們的眼神察覺到估計連督察室的人也在其中也是知道的。糧食局和榮安中央糧庫之行也只不過是走走過場而已,只是原定酒廠之行是重中之重,約有一個半小時的時間卻因為這樣或那樣的原因而不得不縮少了近半。
“我看糧食局分明在為鄭明彬作掩護,行程早就提前發下去,竟然會在這樣的場合說找不到糧庫的鑰匙,真是天下奇聞。”駱圖一路上很少主動說話,在車上就再也忍不住了。
“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駱科也不能憑空就說這個鄭明彬有問題呀。”血濃於水,鄭笑爽也不希望父親真的是這樣的人,“我看有問題的是糧食局,嚴重的工作失職。”
“小姑娘,你還太嫩了。”駱圖沒有因為鄭笑爽是周皓的“秘書”而有所顧忌,相反他堅持據理力爭,“一個主管部門居然會為了一個下屬企業的問題要有心去拖延,越是這樣,越顯得問題越深,估計背後牽涉到的經濟利益不少。”
鄭笑爽沒有再爭辯,她不得不承認駱圖的說話是有根有據的,而且車子已經跟在糧食局的車輛後面,轉入了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