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坐在長凳上打了一個響亮的飽嗝,瞧著行人稀少的街道,有些煩躁地嚷嚷道:“他**的。死冷寒天的,連耗子都找個門洞貓著,老子上哪給他找人去?”
其他人聞此,皆是低頭不語,心裡面也忍不住跟著罵了一聲。如今這世道,放眼望去,哪裡沒有亂賊?老百姓才不管誰是皇帝;誰能給他們好日子過;他們就順從誰!
如今,皇帝庸柔無能,朝政政事皆取決於王皇后做主,引得天下一片怨憤唾棄。朝廷岌岌可危,襄陽王和廬陵王彼此面和心不和,表面上和和氣氣,暗地裡卻是頻頻較勁兒,各自招兵買馬,聚財屯糧,其意圖謀奪皇位的野心昭然若揭。
這天下,看來就快要大亂了!
歇了一會兒,幾個小捕快閒著無聊三三兩兩湊在一起,相互竊竊私語起來。
宋歡顏故意蹲在後面尋了點事做,讓自己能順個耳風兒聽聽。對這個完全陌生的朝代,一切資料訊息都要從零開始,奈何她一個半大的孩子,平時只能從食客們的隻言片語之中瞭解,小鎮外面的世界是何模樣。
“噯,聽說咱們搜的那些人來頭不小,青州城一早就派人過來盯著,當場下令吩咐要逮活的。”
“是是是,我也聽說了。好像是從遼國那邊過來打探軍情的探子,各個身懷絕技。”其中一個小黑臉故作神秘狀,跟著附和道:“大家夥兒可得留神著點兒,千萬別在犄角旮旯的地方一個人落了單。”說完這話,他還伸出手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他的話音剛落,又有人發出一聲嗤笑道:“得了吧趙六,少在這兒故弄玄虛。你要是沒膽子,趁早回家鑽被窩睡回籠覺去。”
小黑臉一聽這話,立馬不樂意了,板起面孔望著他道:“嘿!孫胖子,你還真別不信,隨隨便便的一幫閻王小鬼能從青州城裡逃得出來?那些人絕對不是好惹的!”
其他人聞此,也跟著點點頭,暗道:那般銅牆鐵壁的陣仗都拿不下,光憑他們這幾個半吊子,還不馬上見光死。搞不好人家殺紅了眼,先跟你拚個你死我活的,那自己豈不是以卵擊石,白白丟了性命。越想心裡越沒譜,於是,有人沉不住氣,往武班頭的身邊湊了湊,壓低聲音道:“頭兒,這麼棘手的差事,咱們可怎麼辦啊?”
武班頭橫了他一眼,呵斥道:“哼!你們這幫猴崽子,光會說不會練,關鍵時刻沒一個能擔事兒的。怎麼辦,還能怎麼辦?再找不出線索來,上面一層壓一層,結果還不是咱們受罪。”
武班頭深吸了口氣,按捺下自己即將要爆發的怒氣,現在還不是發火的時候,趁著時辰還早,趕緊帶人再搜一遍妥當。縱使是天上的神兵神將下凡,也得找個地方,吃喝拉撒歇口氣兒才是。
臨走時,武班頭突然衝向田氏揚聲道:“喂!你們方才有沒有瞧見什麼行跡可疑的外地人?”
田氏聞言,連連擺手道:“回班頭的話,老身沒看見有什麼可疑的人。”她一面說,一面從腰間的荷包裡摸出幾十文錢,遞過去道:“班頭辛苦,這點小錢給幾位官爺喝茶。”
武班頭瞧著那幾十文錢,蹙了蹙眉,分明是在嫌錢少。
田氏瞧見,苦笑一下,繼續道:“班頭大人,最近實在沒什麼生意可做,整天下來賺不到幾個錢,還望您別嫌棄。”
“老東西,少在老子的面前哭窮,聽著就喪氣!這次就這麼著了,下回留心多預備些。”武班頭將那幾十文收了,領著自己那幾個無精打采的手下,慢踏踏地往回走。
明明就是欺負人還敢如此囂張!
宋歡顏一面收拾桌子,一面在嘴裡嘀咕著。辛辛苦苦賺來的錢,就這麼沒了,真可惜。
沒有生意可做,田氏領著孫女收拾東西,早早地回了家。趕巧的是,今天家裡正好來了客,而且,還是一位稀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