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輕咳了一聲。
汪洋在心底狠狠嗆了一口。
但他的表情因為他的演技過於不錯,還維持在「他們聊著,我站著,他們說著,我繼續站著」階段。
給人的感覺很像他什麼都沒聽懂。
而畫作前除他之外的其他人,已經發展到了相互介紹、相互握手階段。
女人把華裔同伴介紹給靳鋒,說同伴正是不久後就要去sy投的產業園入駐的某企業的高管,靳鋒和對方握手。
華裔和靳鋒簡單聊完幾句商業上的事,轉而看了汪洋一眼,笑了笑,用法語問靳鋒:「冒昧的問一下,這位是你的男朋友嗎?」
汪洋用法語心道:當然不是,這誤會很深。
靳鋒卻只是牽動唇角笑了笑,沒否認,也沒開口。
華裔露出一臉瞭然,張口說:「他真帥,你們一起看畫展,一定非常和諧幸福。」
汪洋:?????
靳鋒又笑了,笑容在面孔上擴散開,像預設,又像在接受祝福。
靳鋒這次主動和對方握了握手,說:「謝謝。」
汪洋:…………?
第20章 贈畫 讓我覺得,我和他很有緣……
女人和她的華裔同伴並沒有一直和靳鋒閒聊, 沒一會兒,兩路人分道揚鑣。
靳鋒繼續和汪洋站在畫作前默立,好像他們真的是一起過來看畫展一樣。
靳鋒開始主動和汪洋說點什麼。
雖然多是圍繞畫作, 言語也有限。
汪洋腦邊盤恆著「靳鋒剛剛那句『謝謝』是什麼意思」「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做什麼」,節奏上跟隨著靳鋒:
靳鋒開口,他不懂的,就聽聽,他懂的, 簡單回兩句。
一直到這個「回形針」展館的最後一幅畫作。
那幅畫畫的是兩個相擁在一起的身影,畫家給這幅畫取名:戀人。
汪洋靜立,別說欣賞, 因為腦邊盤旋著那些亂七八糟的,看都看得不是很走心。
直到靳鋒嘆息地淡淡道:「可惜。」
可惜?
靳鋒兩手抄兜,目視畫作:「我還沒有,」沒有戀人, 「體味不出這幅畫。」
汪洋從這番話裡準確地提煉出精髓:單、身。
汪洋心道你單身很正常,別說現在你才28、9歲,多少年之後, 三十幾、奔四的時候, 你還是單身。
汪洋再看面前這幅畫, 覺得它於靳鋒來說意味著另外兩個字:殘忍。
「好了。」靳鋒轉身,再次面向汪洋, 「最後一幅畫了,結束了。」
汪洋點頭。
靳鋒看著他,目光認真。
汪洋一時沒懂。
靳鋒彎了彎唇角:「謝謝你今天陪我看畫展。」
汪洋對旁人的情商和對答如流在這一刻通通宕機。
他張了張嘴,不知道該回什麼。
靳鋒繼續看著他,裝得很像那麼回事:「你叫什麼?」
這個問題汪洋會答:「汪洋, 紀汪洋。」
靳鋒點點頭:「靳鋒。」
男人這麼介紹自己的時候,展館頭頂的照明燈和畫作頂部專用的射燈一起,將他深邃立體的五官、認真中分毫不減的氣勢,乃至襯衫、腕錶、西褲、皮鞋,都一一展示在自己面前。
汪洋看得一清二楚。
他喉結滾動,為這樣正式的結識而微怔。
上一世窘迫的短暫交集還沒從腦海中徹底抹去,這一世忽然的意外相遇和這般正式的相識已隨之鋪陳在自己眼前。
是幸運嗎?
還是老天給了他再來一次的機會,不吝惜再多奢一次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