惕中透著可憐兮兮的目光――
炎涼推開家門的那一刻,客廳裡立即傳來她所熟悉的聲音:“去哪兒了,這麼晚才回來?”
房裡一盞燈都沒開,炎涼在黑暗中辨識了許久,才尋找到聲音的源頭。
“周程那裡出了點事,”她對坐在沙發裡的蔣南說,黑暗中無須再偽裝出抱歉的笑,“我過去處理下。”
聽動靜,他像是從沙發裡站了起來,穿著皮鞋不疾不徐地朝玄關處的她走來:“怎麼電話也關機?”
蔣南站定在她面前,可她只看得見他那雙在黑暗中依舊熠熠生輝的眼睛,這令她愣了愣才記起要從包裡拿出手機搗鼓片刻:“你打我電話了?我怎麼沒收到?”
繼而瞭然的舉起手機示意他看:“沒電了,難怪……”
炎涼依稀看見他笑了笑,原本面無表情的臉因這微笑,顯得柔和許多:“沒事,反正我去婚紗店挑過了,也沒有看到中意的。你有沒有喜歡的婚紗設計師?我讓人和設計師約時間訂做。”
炎涼隱隱鬆了口氣,彎身換拖鞋,才看見他腳上的皮鞋,不由疑惑的抬頭:“你也剛回來?鞋都沒換。”
蔣南這才意識到,只說:“剛才一直在想事情,忘了……”
說完便微微朝炎涼傾身過來,似要拿她身後鞋架上的脫鞋,可下一秒,他卻彎臂摟住了她的後腰,作勢要吻她。
此舉驚得炎涼下意識退後一步,但轉瞬之間又被他摟回,密實的吻略顯凌亂地點在她的唇角,下巴,脖頸,在她下意識的後仰間幾乎快要向下遊弋至鎖骨。炎涼不得不用力推開他的肩制止:“早點睡吧,明天週一,還要例行召開董事會。”
蔣南的動作頓了一下之後,便重新埋頭,像是要繼續掠奪,可轉瞬間他又停住了。這回,蔣南是徹底撒了手,毫無溫度的吻印在炎涼的眉心:“那趕緊睡吧。”
說著便自顧自地坐在了玄關前的矮凳上換鞋。
炎涼看著他烏黑的發頂,有某種情緒堵在嗓子眼裡,如鯁在喉,她閉一閉眼,終是忍住了,俯身在他頭頂上吻了一下,淡淡地說:“你也早點睡,晚安。”
***
翌日,週一,例行董事會。
除兩名董事告假外,其餘董事都準時出席,徐晉夫死後,董事長席位一直是由炎涼母親暫代,實際上的最高職權已經落到炎涼手中。這些世伯們,炎涼算是十分了解了,相對於千篇一律的、持續糟糕著的各式報表,顯然長輩們更關心炎涼的私事,會議時間還沒到,無一不是在問:“世侄女,怎麼結婚了都不通知下我們這些長輩?”
“這可是件大喜事啊,怎麼,還不好意思說呢?”
“如果不是今天來公司看見樓下那麼多記者,我現在還被矇在鼓裡……”
“什麼時候擺喜宴?”
“蔣南的個人能力我是很欣賞的,做徐家的女婿我覺得還是很稱頭的,雖然比路家那位……”
“老彭,說什麼呢?”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老糊塗了,蔣總做徐家女婿絕對是十分稱頭,絕對的……”
炎涼一個一個敷衍過去,有些疲於應付,好在很快會議就開始了,為了縮減投入,儘快讓資金回籠,secret暫緩在北美擴張的腳步,雅顏的藥妝子品牌的專案資金也相應的削減,或許在不久的將來還會透過裁員來精簡開支――這些都需要董事們全體表決同意後才能正式施行。
這次的例會,炎涼自然又重提了裁員這一建議。
相信此次談及的這些問題,此時此刻就已經傳到了蔣南耳裡,這層窗戶紙遲早是要捅破的,只是炎涼已經無暇顧及這些。況且敵人跑到明處來,對她或許更有利。
她的現有資金,以及從路徵那兒得來的資本已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