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軒轅攝政王軒轅晟的女兒,真名軒轅韻。”突有涼涼語聲傳來,孟扶搖回首,便見那個比白水還乾淨的人,站在初夏的陽光下,那麼熾烈的光底下,他看起來竟然依舊是涼的,一捧雪似的冷入心底。
軒轅昀看見他,驚喜的張嘴,失口喚,“阿越哥哥……”突然觸及宗越目光,惶然閉嘴。
宗越看著她,目光復雜難言,那眼色裡有暮色昏沉有大風四起有雪原茫茫有孤峰千仞,有遠途的旅人的疲憊有久羈於旅的憂傷,最終都化為那深雪一般清明的蒼涼,他默默的看著軒轅韻,半晌無聲轉身往回走。
軒轅韻還愣著,孟扶搖趕緊推她,“還不跟著?”
那孩子跳起來,感激的看她一眼,連袍子上的灰都顧不上撣,趕緊跌趺絆絆的跟上去。
孟扶搖看著他們一前一後的背影消失在二門內,微微綻露一絲笑意,宗越總算為軒轅韻誠意所感,開啟了一線心門,就看那孩子是否能繼續打動他了,看那孩子柔中帶剛的性子,宗越這個嘴硬心軟的,未必纏得過呢。
她輕輕的笑起來,想起那聲柔軟的“阿越哥哥……”那麼一個帶著童年清純氣息的稱呼啊……到底記載了宗越怎樣的過去呢?
……
最後一場,前五之爭!
依然如前的金殿比試,孟扶搖進殿時,就見長孫無極和戰南成談笑晏晏,著實哥倆好的模樣。
看見她進來,長孫無極微微轉首,水光流蕩的眼風飛過來,眼神和心事一般的幽微惑人。
孟扶搖錯開眼光,拒絕開放雷達天線接收這樣的眼風——金殿之上倆“男人”眉來眼去?你不怕羞我還怕醜咧。
她靜下心神,調勻氣息,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自然要爭個對得住自己對得住雲痕宗越的名次來,還有,宰掉自已要宰的人!
今日觀戰人和昨天一樣,雖不及第三輪那般受眾廣大人山人海,卻是格調層次極高,天煞皇族,天煞所有武官、各國有頭有臉的門派掌門、甚至還有部分各國皇族的席位,只是人還沒有來齊。
大殿四周除了武器架,所有器物都被撤走,空出極其寬闊的地方,天煞國風喜好粗擴大氣,民居都不事修飾,古撲沉肅,正儀大殿尤其體現了這一風格,造得比尋常大殿大上數倍,觀戰席位和帝座仲裁席都離得遠,一色杏黃錦案排開,幾乎都坐滿了人,大多人的眼光都好奇的盯著孟扶搖,聽說這小子很牛?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聽說這小子很輕浮?贏了軒轅昀賴在臺上舍不得下來?
長孫無極在殿上,靠著深紅錦案,似笑非笑的注視臺下,殿下兩側席案的人於是更加忙碌——除了忙著看孟扶搖,倒有一多半人還要顧及看他,聽說長孫無極不喜熱鬧很少公開露面,為什麼這次接受了天煞邀請?聽說長孫無極貌醜心黑,難道面具下的臉,還有些不可告人處?
按說這類高階別比試,仲裁應該不止一位,不知道戰南成是嫌人多反而礙事還是出於尊重長孫無極,只請了長孫無極,並指定戰北恆副裁,反正這最後一輪,天下頂尖武者幾乎都在場,誰也別想當著所有人的面玩貓膩。
辰時,前方空著的席位開始填人,內殿裡,天煞皇族陪著各國來客依次入座,孟扶搖數著各國皇族席案,發現竟然多了兩桌。
三聲金鐘響,比試將開始,最後兩桌的客人,終於到來。
走在前面的,是四旬左右的中年男子,面目溫雅,風度翩翩,言笑舉止間有儒雅之氣,若不是一身王公冠帶華貴煊赫,看上去更像個三村學究。
他腰間深紫綬帶上垂青玉麒麟,應該是軒轅國那位久掌大權的攝政王軒轅晟。
走在最後面的,是一對兄妹模樣的男女。
前者是個蒼白瘦弱的男子,也冠帶華貴,但看著怎麼都覺得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