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寶大人捋鬍子——戰傻子今天真的很神奇咧……
更神奇的還在後面。
孟扶搖話音剛落,鳳輿突然一斜!
彷彿咯著了石塊,鳳輿的輪子突然向左一歪,訓練有素的十八匹皇家御馬立即試圖將歪斜的輪子拽回來,然而有匹位置正中的馬突然一聲長嘶腿一軟,直直倒了下去,這一倒便多米諾骨牌似的帶倒了半邊好幾匹馬,金絲拖繩晃動著!馬車向左隆隆的傾斜下去!
孟扶搖猝不及防,在一片天旋地轉中從闊大的鳳輿這頭滾到那頭,又不敢使用武功,足足撞得頭暈目眩,百忙中只來得及艱難的伸出手去,將四處亂滾的耗子抓住塞好。
“護駕!護駕!”
莊嚴整齊的奉迎隊伍頓時大亂,四面百姓驚呼聲中,所有人都衝上來試圖將鳳輿扶起,偏偏鳳輿之前和之側,是全套皇后儀駕,都是些舉著臥瓜龍鳳旗鳳扇緞傘的太監,和捧著金節香爐香盒瓶盂的宮女,這些人不能扔掉手中物事,也無力扶起沉重的輿身,還擋住了前方撥馬想要轉頭的攝政王,而鳳輿之上還有九鳳曲柄黃蓋,也是個重玩意,那般拖拖拽拽轟隆隆的砸下來,眼看著便要砸到地上!
“護駕——”杏黃人影一閃,攝政王終於不再試圖擠過亂哄哄的人群,直接棄馬飛身而起,半空中身若流星,直射鳳輿。
然而他遲了一步。
黑影一掠,一道沉黑中翻飛深紅火焰的華光,劃過短而直接的流麗弧線,直奔鳳輿之下,一伸手奪過鳳輿之側一個驚惶太監手中的長柄雉尾扇,扇面朝下木柄朝上,快如閃電的一頂!
鳳輿傾落之勢,剎那停住。
險險撐在一柄細細的木柄之上。
來者出手之快使力之巧眼力之準俱臻頂峰,四周百姓雖然不懂武功,也覺得這一下漂亮利落著實神勇,忍不住轟然叫聲好。
然而一柄木質的扇子怎麼可能頂得住鑲滿金玉重逾千鈞的鳳輿,眼看著長柄吱嘎聲響便要斷裂,那人竟然一伸手,生生托住了鳳輿。
眾人齊齊倒抽氣,為那天生神力所驚,都怔在那裡,那黑衣俊朗,發若烏木的男子卻微微俯下頭去。
他俯身,正擋在側窗之前,歪斜的鳳輿窗戶已裂,明黃垂簾被他別有用心的一把扯斷,露出半傾身天旋地轉倒在鳳輿內的華貴女子,用一張陌生的臉和一雙陌生的眼睛驚惶的瞪著他。
嘴角翹起一抹篤定的笑意,戰北野二話不說一伸手就去撕女子臉皮!
“放肆!”
女子尖聲怒喝,刻薄驕傲的聲氣讓戰北野怔了怔,都依舊不肯放棄的繼續伸手。
女子突然一低頭,尖尖小牙,狠狠咬住了戰北野的手指。
她咬得十分用力,戰北野手指上立時一個深深牙印,鮮血迸流。
“本宮千金之體,怎可與你一個莽夫輕薄!”呸的吐掉口中血,女子抬頭怒喝,聲音傲氣凌人,姿態睥睨鄙視,那樣的聲音,聽來浮躁而虛華,尊貴而冷漠。
戰北野盯著她,眼色漸冷,緩緩收回了手。
……不是她麼?
這麼虛榮的眼神,這麼凌厲的語氣,這麼刻薄的聲線,這麼陌生的……神情。
雖說那傢伙演戲是個高手,但是她看著他的時候,從來都是明亮坦然溫暖的,這眼神……這眼神他不習慣。
只是這麼一僵持的瞬間,軒轅晟已經掠到,鑽入鳳輿下。
戰北野縮手,衣袖一垂擋住了手指,軒轅晟目光向他身上一掠,又看了看氣急敗壞從人群中擠出來的禮部今日派出去司迎各國來賓的官員,頓時瞭然,微微欠身道:“不想竟是瀚國陛下,敝國皇后遇危,竟蒙陛下親自出手,敝國上下不勝惶恐感激。”
戰北野淺淺回個禮,也沒什麼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