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越突然笑了笑,他雖然看起來溫和,卻很少笑,這一笑便如日光從雲層後溫柔遍灑,悲憫而溫存。
他輕輕道,“其實我不介意你一輩子鄙視我……”一伸手將孟扶搖抱起,孟扶搖如被電擊渾身一顫便要掙扎,宗越卻淡淡道,“這裡已經是德王府後門,你已經撞回來了,難道從這裡堅持到府裡的定力,你都沒有?”
孟扶搖低罵,“……你明明可以點我穴,偏要我忍……”
宗越一低頭,看見她紅霞上湧的臉,眼波卻燻人如醉,那是三春柳是四月桃花是五月碧水是六月滿池蓮,是這個世間最當令的最美好的事物的總和。
他看著這樣的容顏,素來穩定的手也不禁微微一顫,孟扶搖卻突然睜開眼,她眼底微紅目光卻明淨,像是隔著清澈的溪水看得見水底澄淨的白沙,歷歷分明。
宗越垂下眼眸,不再說話,抱她回到自己的院子,先點了她的穴,餵了她一顆藥丸,給她推宮活血包紮傷口,這一切都是親自動手,忙完後他久久站在窗前,負手沉吟不語。
孟扶搖醒來時,第一反應就是檢查自己衣著,看有沒有在慾火焚身情況下XXOO了誰,隨即覺得那燎身的火蛇好像已經縮回了自己的洞穴,縮成一團不再肆虐,然而丹田深處卻突然多了一處燥熱感,盤桓不去,她運氣試了試,若有所悟,盤膝坐起道,“這藥力你居然也不能根除?”
宗越回身看她,皺了皺眉,“你中的不算春藥,或者說,比春藥厲害得多,這是“鎖情”,用了萬年鴇母的精血,中者慾望強盛,不分日夜渴求交合,但是每一次交合都會戕害身體,顛倒淫亂的生活過了三個月,必死無疑。”
“提前預支生命來燃燒慾望?”孟扶搖喃喃道,“這誰這麼缺德,搞出這個東西來啊。”
“郭平戎的師傅,星輝聖手方遺墨。”宗越神情裡有點異樣,“據說方遺墨年輕時愛上過一個女子,那女子卻在他出遊四方時,在家和人私通,方遺墨回來後,就弄出了這個東西,讓那女子和那姦夫,日日春宵通宵達旦,直至男子精盡人亡,女子血脈枯乾而死。”
孟扶搖倒抽一口涼氣,搖頭嘆氣,“難怪郭平戎那麼不上道,原來他師父也不是好東西。”
宗越淡淡道,“郭平戎這幾年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修為不及乃師三成,而且……方先生很護短。”
他看看毫無懼色的孟扶搖,嘆了口氣道,“其實用七葉草配出的‘闢毒香’薰染過的裘衣,是真的百毒不侵,你原本應該安全無事,可是我卻剛發現,你體內竟然早早潛伏著和‘鎖情’成分相輔相合的暗毒,這毒毫無蹤跡,平日也沒有症狀,卻在遇上有些毒物時會致你於死,萬章的是前面十七年,你居然沒遇上那些毒引,今日要不是闢毒香,僅憑‘鎖情’和你體內暗毒一起爆發,你須臾之間便會暴斃……”
“說了半天你還是怕我喊你庸醫,特地告訴我中毒不是你的藥不好,而是我自己有暗疾,可是我聽你口氣,你對這個毒也束手無策?”孟扶搖斜挑眼角看他,“不會吧,醫聖耶。”
“我沒有辦法,別人自然更沒有辦法。”宗越平淡的語氣裡自有一股傲氣,“但是我有減輕藥效的辦法。”
“什麼?”
“一是用藥,將之轉化為真正的春藥,只要你肯和男子……”宗越話還沒說完,就見孟扶搖穿鞋下榻向外走。
宗越苦笑,待她走到門邊才道,“還有一個辦法,這藥是春藥和毒藥的合體,既能轉春藥自然也能轉毒藥,我可以將這藥力轉化為毒力,但此毒一日未解,你一日不能動情,否則立即七竅流血而亡……你自己選吧。”
孟扶搖走回來,滿不在乎的盤膝一坐,道,“我選哪個,還用問麼?”
宗越立於窗邊看他,他的容顏沐浴在淺白的天光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