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罷了——
“左棻,字蘭芝,齊國臨淄人,晉武帝貴人也。永康元年(300年)三月十八日薨”(《墓誌》)
十七。謝道蘊:天上飛鳥的痕跡(1)
[人物小傳]:謝道蘊,東晉女詩人。謝安之侄女,安西將軍謝奕之女,大書法家王羲之的二兒媳,王羲之之子王凝之之妻。公元399年王凝之為孫恩起義軍所殺,此後一直寡居。
[君子心語]:世界上有這樣的一種女人,因為生命意識的強烈,走出了自我的狹隘與世俗的侷限,如天上飛鳥,向那更超脫之界進發……
1。最壞與最好的時代
女人有很多種,才女或美女、天使或*、大女人或小女人、女強人或家庭婦女……——年輕一點的哭天喊地天天粘著愛情;成熟了的圍繞著自己的小家庭小日子柴米油鹽子孫兒女;雄性激素髮達的,攻伐進取殺伐決斷於江湖社會——其實說到底,都是圍繞著男人,在一個男權中心的社會里,這是沒有辦法的事——“女人一輩子講的是男人;唸的是男人;怨的是男人;永遠永遠……”(張愛玲)
可是,世界上卻有這樣一種女人,她飛鳥一般翱翔於天際之際,翩若驚龍,天地同化,她的世界,沒有男人,甚至,沒有人——她叫謝道蘊。
魏晉那個時候,借用電影《無間道》上的一句話,“這是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
從東漢黨禍之後,歷經漢末戰亂、三國紛爭、司馬氏纂魏、兩晉八王之亂和永嘉南渡,在動盪不寧的時局中,個體生命猶如草上朝露、陌上飄塵,“白骨知是誰,縱橫莫覆蓋”。人們經常不知什麼時候就會掉了性命,士大夫的生命也得不到保障,丁謐、何晏、鄧颺等人在政治權力鬥爭中不得好死,孔融和嵇康因不肯依附權貴而死在統治者屠刀之下,曹氏、司馬氏兩大集團的爭權更是令“天下名士減半”。
魏晉文人生逢亂世,在出仕的選擇上面臨著“進退失據,無以自處”的兩難境地,一旦出仕,則容易捲入權力鬥爭的漩渦,丟掉性命;然而要決意退隱,則不僅“門戶靡託”,而且生活也會陷入困頓之境。在進與退之間,許多文人為了全身避禍,被迫絕意仕途,走上高蹈遠隱、寂寞自守之路。
數千年以來,儒家文化的“學而優則仕”讓士人們永遠擺脫不了“學會文武藝,貨賣帝王家”的依附人格,他們的人生目的和價值都幾乎透過廟堂來實現,如果實現不了,則用老莊之道來安慰自己,所謂“達則兼併天下,窮則獨善其身”。
而那個時代,隨著戰亂的頻繁,生命的朝夕不保,人們已經很難透過政治抱負來實現社會價值,在儒家的道德教條和儀禮規範失去原有的約束力以及新的的社會思潮影響下,他們發現身後的一切開始變的渺茫。
對於別人,這個時代是痛苦與掙扎,是旦夕不保的生命恐懼,是夜夜日思的更替危亡;但對於她,卻是最大的幸運,雖然她因此死難了丈夫孩子,死難了很多親人,但是正是這樣一個時代,成就了謝道蘊,幸耶非耶?
看官們也許還記得小時候讀過這樣故事——歷史上著名的以少勝多的淝水捷報傳來,總指揮謝安正在府中與客人下棋。他拿過捷報閱過,便隨手放在一邊,繼續下棋,就好像什麼也沒有看到。客人忍不住了:“前方戰事怎麼樣啊?”“孩子們已打敗了敵人。”他依舊從容安詳。。然而,下完棋送客人走後,卻再也抑制不住自己興奮的心情,返回自己內室的時候,竟忘了邁門檻、把拖鞋底部的木齒都撞斷了。
故事的男主角是她的叔父,她本人是安西將軍謝奕的女兒,作為支撐東晉的四大家族之一,謝家可謂人才輩出,星光燦爛,出現過盛極一時的“封胡羯末”四大才子,封是謝萬的兒子謝韶的小名,曾任車騎司馬;胡是謝朗的小名,做官曾至東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