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不像是再問小酒,更像是在陳述一件事情罷了。
小酒立刻招了:“剛剛出去見了凜真人。”
“見她?”羅剎嘆了口氣,又煩、又無奈的一口氣,“你少見她,這不是你能管的事。”
顧雲夢一聽就懂了,看來羅剎也是知道凜真人對他的情誼。
說起來,兩人之間的事,應該算是這世上最難的事了。
誰對,誰錯,連自己都無從說起,更別指望別人了。
小酒應了羅剎的話,說道:“尊上,要中午了,今天吃些什麼?”
羅剎看他那眼睛烏溜溜的可愛模樣,笑著罵道:“連這都要問我,要你幹什麼的?”
小酒趕緊討好道:“今天有客人來,我想問問要不要加些菜。”
“你還知道是客人?”羅剎問道,“你不是昨天都一口一個哥哥地叫著了麼?”
被羅剎戳穿了這事,小酒也不心虛,大大方方地說:“小酒比他小,叫一聲哥哥是應該的。”
羅剎嗯了一聲,又看了一眼顧雲夢。
這會兒他的眼睛都要彎成一道月牙了。
顧雲夢哪能不懂其中的意思,他生的說不定比那小酒早些時候,但他中間那一百年都沒過呀。
羅剎倒不拆穿他,就那樣笑著,看起來心情是好了不少。
顧雲夢臉上飄了點緋色,乾脆說道:“小酒這聲哥哥是高抬我了。”
羅剎說:“這有什麼高抬不高抬的,既然都這麼喊了,你就受著。”
既然羅剎給了臺階下,顧雲夢也不好再說什麼。
小酒趕緊說道:“那就請哥哥扶尊上起來,我們屋裡用飯去。”
吃飯的時候,小酒給羅剎前前後後都照顧周全了。
顧雲夢開始有一種猜測,但他也不好直說,只是他猜測,羅剎和小酒之間的關係,說不定就像他和琴白一樣。
那樣的話,小酒只是因為自輕自賤而徒增煩惱了。
顧雲夢看著旁邊的小酒幫羅剎把蝦仁剝出來,還輕輕笑了一下。
“吃飯也笑。”羅剎無奈道,順手夾了個蝦仁到顧雲夢的碗裡,說道:“到時候別說我沒好好待你。”
顧雲夢心想:我跟誰說?
突然他福至心靈,睜大眼睛看著羅剎,問道:“難道……”
羅剎白了他一眼:“什麼難道?”
顧雲夢看了一眼小酒,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想說什麼就說,這都不是外人。”羅剎說道。
顧雲夢這才,深吸了口氣,問道:“你……答應救琴白了嗎?”
羅剎看了他一眼,說:“你憋了半天就想說這個?”
顧雲夢點點頭。
“他的事,是他的造化。”羅剎戳戳碗裡的蝦仁,“跟我沒有關係。”
你騙人!
顧雲夢忍住了,換了一句話說出口:“為什麼你怎麼都不肯救他?”
羅剎冷冷地看了顧雲夢一眼,那眼神就好像一錐冰稜,要扎進他的心底一樣:“你覺得痛苦麼?”
顧雲夢愣了。
羅剎又問道:“失去琴白,你覺得痛苦麼?”
沒等顧雲夢回答,他自己便答道:“我覺得你還好。我看你好吃好睡、全無愧疚。光看你這個樣子,我便不想救他。救他做什麼?救上來再被你弄死一次?然後我再救麼?”
顧雲夢完全沒想到羅剎是這樣想的,一時間整個人都呆住了。
小酒大氣也不敢出,只敢在旁邊默默剝蝦,剝得羅剎的碗裡堆得跟小山一樣。
羅剎夾了蝦吃,一邊嚼著一邊說:“你是悔過也好,還是心安理得也罷,跟我也沒有什麼關係。我做我的事,讓我自己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