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說,顧雲夢一捋思路,唐門與世隔絕,想要出內鬼同外界勾搭難於上青天,說到出問題的禁制,那八成就是指神機山了。所以神機山其實已經重要到關乎唐門存亡了嗎?那為什麼只派他這麼個小小的內門弟子去找琴白?萬一他沒有找到琴白,唐門豈不是就完蛋了?
“琴白,我有一件事想跟你說。”
“什麼事?”琴白問,“要緊麼,你我最好找一處安穩些的地方落腳,要儘快同唐承影匯合。”
顧雲夢心下一計較,還是搖了搖頭:“沒啥,等定下來再慢慢說。”
“我勸你有什麼想說的,現在就說了吧,免得將來後悔。”
琴白和顧雲夢循聲看去,是一個素未謀面的紅衣男子,眉目含春,烏髮如墨,手持一柄摺扇,凌空倚在天樞堂的房樑上。
琴白的臉頓時就黑了下去,這人是什麼時候來的?他完全沒有察覺。
那紅衣人見此更加得意,啪的一聲把摺扇開啟,附庸風雅地半遮面,故意對著另一邊的顧雲夢說道:“顧三爺,我們好久不見了。”
顧雲夢心裡一驚,他只用過一次顧三的名字,是初去醉仙樓的是時候,對趙四九用的假名。然而他記得清清楚楚,趙四九是一個相貌平庸的大叔,跟眼前這人相差十萬八千里。
琴白回眸看了一眼顧雲夢,見他臉色不佳,更是對這個陌生人多了幾分怒意。
紅衣人朗聲笑道:“顧三爺真是貴人多忘事,尋到了琴白尊者,就忘了四九這個搭線的人了。”
“你是趙四九?”顧雲夢萬萬沒有想到,這個人竟然是醉仙樓那個兢兢戰戰的跑堂夥計。
趙四九搖了搖扇子:“正是在下。”一邊還不忘同琴白打招呼:“尊者,別來無恙啊。”
琴白麵色由黑轉青,趙四九的話突然讓他想起來一直忽略的一件事——為什麼顧雲夢會突然來到他的身邊,為什麼會毫無保留地對他。一時間天旋地轉,心裡一陣發懵。
“不勞你掛念。”
琴白努力將這五個字講得無波無瀾,顧雲夢只得任由胸口傳來一陣一陣地劇痛,四肢百骸都疼得發抖。
琴白看樣趕忙過去抱住他,哪有心思管他趙四九放的什麼屁。結果這樑上的人非但不生氣,還有種作壁上觀的閒逸在裡頭,他優哉遊哉地看著,說的話有些高高在上的味道:“難為尊者掏心掏肺地對顧三爺了,不過人家只是想拿你把神機山救活了而已。”
顧雲夢疼得只能緊緊抓住琴白的衣角,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上滾下來。琴白看得揪心,但耳朵裡還是淌進了趙四九說的話。
“顧三爺一早就接了門派任務,命他去尋仙人‘琴白’,”趙四九頓了一頓,“因為神機山危在旦夕,只有用仙人魂魄尚可一搏。尊者,不知道我這個答案,是不是能解開你的疑惑呢?”
趙四九折扇一打,憑空消失了。
他走之後,顧雲夢也從看不見的威壓中解脫開來,慢慢平復了呼吸。
而琴白,也不知怎麼說他才好,他心中是一片亂七八糟。但他想,顧雲夢沒告訴他也許是因為他從未問過。
你知道,若是你討厭一個人,那麼他連呼吸都是過錯;若是喜歡一個人,他連殺你都是逼不得已。
琴白多少也知道自己是有些偏心的,大概是為了掩飾這份私心,他問顧雲夢:“他說的是真的嗎?”多少,他也是想聽他的解釋的。
顧雲夢想,原來真的再也不能拖下去了。
他剛一點頭,又大夢初醒般緊緊抓住琴白的袖子,拼命搖頭:“也不是,不是,我不是,不是……”
琴白摸摸他的頭,說:“不要急,我信你。”
顧雲夢卻怕他馬上就要消失一樣:“我不知道什麼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