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只覺磐石下地,心裡松的輕癢起來。連忙上前幫忙寶生睡下。
謝睿目送劉靈寶生進府,方坐回車上出發。車內寒冷,身上淡淡的酒香混著梅花香四周繚繞,謝睿抓過披風鼻下輕嗅,卻又什麼也聞不到,不由一陣惆悵。回到謝府,小廝上前稟報說老爺留了一些文房,請公子務必查閱了再睡下。謝睿只能轉到桌上數份參奏,又扔了一邊去,心裡只感到無比厭煩,發狠拿起墨盒狠狠擲下。
書房門中開,寒風送入,謝睿抬頭看去,卻是父親進來。謝修並不言語,徑直走到旁邊的茶几坐下。謝睿一臉嘲笑道:“父親可是怕我寫不完這些東西,耽誤了您討好皇上的功夫。”謝修冷眼看著兒子,“你仗著自己一點文才,在我面前發什麼脾氣。”
謝睿冷笑道,“兒子不敢,知道自己只有這一點文才,只能寫這些肉麻無稽的奏章。”謝修見兒子脾性日漸不羈,管也管不住,生氣道:“你日日出去與城中公子胡鬧,過年也不在家安生的待著。”謝睿也不耐煩了:“天色不早,請父親早些回房,只怕新姨娘還在暖閣中等著您呢。父親交代的事情兒子自會辦妥。”
謝修一時語塞,臉色青黑。謝睿更不想多話,作了手勢道:“父親請。”謝修拂袖而起,甩門出去。謝睿冷冷看著父親出了書房,慢慢又到書桌前。
書房雖然燒了炭火,但仍然有些冷風灌進。謝睿提著筆,卻又不知道該寫些什麼,努力凝神靜氣,腦海竟然只是浮出寶生舞刀時候矯健爽快的樣子,揮之不去,整個人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心裡一片茫然。
幾年前自己也是那般意氣風發,仗著是世家子弟,拜名士,訪山川,四處檢視風土民情,大談治國之策。一片熱血化成篇篇策論,然後這些文字被父親圈改刪減,成了獻媚皇上的利器,謝修一路春風得意,謝家地位也不可同日而語。可朝堂紛爭愈烈,民疾依然;而自己也只剩下一副空皮囊,日日流連酒色,任情取樂。酒肉穿腸,美色依偎,仍覺得冰冷。
直到侍妾真兒送暖手壺進來,謝睿才回過神來。真兒笑吟吟的將暖手爐奉上:“公子怕是喝多了些,整個人失魂落魄的,這麼冷的天氣,怎麼不將火盆靠近些。”謝睿也笑著說:“也沒喝多少,只是今日覺得疲憊的很,不知怎麼下筆。”真兒看看書桌上的一疊文書,嘆道:“公子今夜又要晚睡了。”謝睿笑笑,說:“你先去休息吧,叫侯勇過來侍候就行。”
謝修氣咻咻的回了內院,新娶來的侍妾碧雲正坐在胡床上逗弄心愛的白毛貓,謝修不耐煩的很,一揮袖把貓趕了下去。碧雲見老爺臉色都黑了,冷笑道:“老爺這是被誰氣到了,到我這撒氣呢。”謝修不語,只是端起下人送過的宵夜吃起來,不料羹湯燙的很,“哎呀”一口吐出。只聽得“啪”的一聲,謝修把碗狠狠的砸了,
“你們都翅膀硬了,都在我面前得瑟起來了。哼,你們也都別得意,馬上就要變天了,誰都別想好過。”碧雲見謝修真的動了氣,軟下來說:“老爺又和少爺置氣了,父子兩的事情,哪有那麼多氣生。”謝修冷笑道,“你們這些娘們都愛這樣的小子吧。”碧雲神色一冷,賭氣道:“老爺這麼說可沒什麼意思,我只是個外人,你們怎麼鬧騰可不關我的事情。”謝修見碧雲賭氣的樣子幾分可愛,氣不由消了大半,忙哄回碧雲。
酒宴散後,連曜和矮胖子送走眾人,兩人獨留了會兒,矮胖子喝的已經有些大了,扶著美姬,誇耀到:“連將軍,你看我這事兒辦的還體面吧。”連曜謝道:“王二確實有些手段,這些日,只怕城中的達官貴人都惦記你的美酒美人了。”
矮胖子舌頭打轉說道:“還是連將軍出謀劃策,出錢出力才能辦的好這些。要是連將軍覺得我胖子還有些歪才,就讓我隨將軍到沙場歷練歷練。”連曜笑道:“你是喝大了,如果我真要了你,你父親不定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