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另一個人。步天音的神色有些木然,步天風竟然不是她的親弟弟?聯想到張子羽第一次跟她發怒時,似乎口不擇言的說了句:“你可知你是你爹唯一的……”他當時便矢口否認,說是指望不上天風。
原來真相竟然是,天風是撿來的。
步天音心中如打翻了五味瓶,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複雜感覺。但有一點她還是十分肯定的,那就是她對步天風有感情。不管他是不是步家親生的,她都會把他當作親弟弟。永遠都會。
新字跡記述了韓洛櫻死之前,將只有兩歲的步天音叫到了身前,屋內只有她們母女兩人,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就在這一夜之後,韓洛櫻香消玉殞之後,本是被大家認為聰明的小天音,竟然變得痴痴傻傻,除了學劍快,其他學什麼都學不好。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廢柴的名聲就此傳開。同時禍不單行,她本水靈的臉上,也長出了詭異的胎記,猙獰醜陋。
這個人的字跡有些眼熟,還寫明瞭飛羽、雪笙是韓洛櫻的近侍,跟隨她多年,值得信賴,若有朝一日天音找到了這裡,凡事可盡數向她們二人詢問。
步天音再向下看去,發現此人竟然寫了落款:步名書。
是父親?步天音合上札記,神色之中驚訝又欣喜。
驚的是母親未完成的札記竟然是由父親繼續寫的,喜的是,聽她爹這語氣,她娘似乎還給她留下了什麼東西?
她黑眸張開,眸光深沉幽暗,看向飛羽雪笙二人,問道:“我娘到底是怎麼死的?”
她看向飛羽,淡淡道:“你來回答。”
飛羽沉默了半晌,俯首咬唇道:“是東皇。”
“原因?”
“步家財傾朝野,夫人秀外慧中,美名大盛,東皇自然不準步家一直順風順水下去。”
“死因?”
飛羽想起往事,平靜的臉色上起了一層不平之意,聲音微怒道:“是慢性毒藥,東皇每日派人下在夫人的花茶中,下毒之初夫人便是知道的,她瞞著到死才給老爺知道的。”
雪笙捏緊了拳頭,忿忿道:“夫人去世以後,老爺便將我們二人遣回關外守著荒城,遣散了夫人的舊部,他竟然從未想過要替夫人報仇!”
步天音眉頭一挑,語氣平平糾正她道:“我爹並非不想為娘報仇,只是他心懷仁義,俠之大者,為國為民。他知道東皇雖然冷厲狠辣,這天下在他的統治下卻是太平祥和的。他不能為了一己之私,毀了天下百姓的安康。”
雪笙沒有說什麼,只是拳頭捏的咯咯響。
步天音見狀笑道:“不過我爹是我爹,我是我,東皇若是明君,這仇等他死後將屍體挫骨揚灰也好。東皇若不再是明君,人若犯我,我何必還要隱忍?”
飛羽和雪笙明白她話中的意思,二人齊齊跪地,揚聲道:“誓死效忠主人!”
步天音上前扶起她們,笑道:“喊我小姐便好了。”
她環視四周,問道:“這本札記你們可有看過?”
飛羽搖頭,“當年老爺給了我們這本札記和畫像,便讓我們帶著回了關外。這些年我們都守在這裡,從來不曾動過任何東西,也從來沒有出去過。”
步天音的眼中露出些許憐意。飛羽與雪笙也算是對舊主盡忠盡職,守著這座荒城這麼多年,毫無怨言,還一心想著為孃親報仇雪恨。
步天音想到了一個問題,問道:“我四叔……縹緲子羽,他留在步家的原因是因為我娘?”
飛羽道:“公子是當年縹緲氏唯一的活口,他揹負血海深仇,跑死了八匹馬,從關外來到中原找到夫人。那時候夫人已懷有身孕……”飛羽的聲音低了下去,“公子說他不恨夫人跟老爺,他本就比夫人歲數小,便自願認了老爺做大哥,更把夫人當作自己的親嫂子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