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彎了彎嘴角,提起裙襬搭著阿歷克的手彎腰下了馬車。
曼德劇院是倫敦上流社會的人經常聚集的地方。整個建築初一看,頗有些娘娘在書本上看到的希臘神殿,有著白灰色的牆體,以及巨大的列柱廊。劇院簷口上有一排散發著奪目光芒的煤氣燈,將二樓懸掛著的巨幅海報照得格外耀眼,讓人一抬頭,就能看到用黑體字寫著的主要劇演員的名字以及畫像。
身穿盛裝的淑女紳士們已經三五成群地進場了。
娘娘挽著阿歷克的臂彎,跟著他來到鋪著大理石的大廳檢票處,然後走到大廳的盡頭,沿著樓梯上到二樓,立即有女引座員上前,恭敬接過阿歷克手中的綠色票根,看了一眼,然後引領著他們到預定的包廂內。
推開門,包廂內十分昏暗。引座員從工作服的兜裡掏出一盒火柴,來到房間中央的桌子上,點燃了銀質燭臺上的蠟燭。黃色的燭火跳躍著,一時間,娘娘才能完整看到包廂內的擺設。
包廂的擺設很簡單,只有兩把鋪著紅色軟墊的高椅子以及一張茶几,茶几上放著掛著紅酒的籃子和兩個高腳玻璃杯,一支鮮豔的紅玫瑰插…在了籃子旁的高頸玻璃花瓶。娘娘走到包廂的觀賞臺上,雙手放在罩絲絨的鐵柵欄上,看到了整個劇院內部的全貌。
劇院舞臺上打著一排明亮的煤氣燈,將懸掛著大紅色天鵝絨幕布照得異常明亮,兩側長長流蘇的垂飾甚至微微反著光。儘管大廳高高的頂部懸掛著一盞巨大的水晶吊頂,上面固定的密密的蠟燭都點亮了,但一樓的位置仍有些暗,只能模糊看到下面的觀眾密密的頭頂。
娘娘正看著,阿歷克忽然從她的身後抱住了她,將手交叉固定在她的腰身上,俯身低頭,高挺的鼻子往她的脖頸處亂蹭,著迷地深吸一口氣。
娘娘剛覆上阿歷克抱著自己的手,忽然感覺到了左邊有一道灼灼的目光正投放在他們的身上,她微微側臉,與那道目光的主人對視。
顯然阿歷克也感覺到了,抬起頭望向左側,見到了左側的觀賞臺上,一位年輕漂亮的金髮少婦正與自己懷裡的小妻子兩兩相看著,感覺到了阿歷克的注意,她頓了頓,然後朝他們笑了笑。
“你們好,我是奈特利太太。”她主動招呼,語氣裡充滿了善意。
有美人主動搭腔,阿歷克嘴角習慣性地勾起一抹壞壞的笑容,“你好,我是阿歷克·德貝維爾,這是我的夫人。”他熱情介紹道。
娘娘淡淡地掃了奈特利太太一眼,隨即轉過頭繼續觀察劇院的環境,似乎沒興趣認識她。
奈特利太太覺得有些尷尬,隨即抬頭朝阿歷克笑了笑說:“德貝維爾先生與太太一起過來看歌劇,感情真好。”一般來劇院的年輕男士幾乎都是陪著戀人過來或是純粹為了捧某個漂亮女演員的,像他們這樣年輕夫婦一起的並不多見。
阿歷克在奈特利太太說話的空檔,環著小妻子腰身的手被她警告地拍了一下,只好不情不願地鬆開手來。
這會他聽到奈特利太太的話,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幸虧他沒有經常混跡德曼劇院,若是在星光劇院,誰不認識風流多情的德貝維爾先生?但此刻他也厚著臉皮應答:“當然,我可不放心讓我的美麗的德貝維爾太太一個人過來看歌劇。”
奈特利太太聽了這話,似乎有些失落,不再出聲了。不一會兒,她那邊的包廂有了動靜,一個與她年紀差不多的少婦進來了,歡喜地與她行貼面禮,奈特利太太的情緒一下子變得好起來了。
“噢,史裡特,你終於來了。”
“噢,我很想你,愛瑪。”
“……”
兩個少婦親密地拉著手,開始吱吱喳喳地說起來,很是聒噪。
娘娘微皺了皺眉心。
阿歷克已經回到包廂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