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兩個人誠惶誠恐的邁著細碎的步子走了進來,一一行禮之後,這才提起今日求見正題。
“稟鎮虜侯,公審趙秉謙的日子已經定下了,就在三日後,不知鎮虜侯還有什麼吩咐……”
第八百二十九章 霧靄沉沉
鄭鴻魁小心翼翼的站在兄長面前,鄭芝龍面色陰沉看不出他究竟是憤怒還是擔憂。畢竟諾大的水師被丟在了浙江,雖然福建水師以小船居多,並不缺船,但是這對士氣的打擊也是顯而易見的。
“四弟受驚了,不要想太多,回去好好休息。”
只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反而讓鄭鴻魁心裡七上八下的,摸不著鄭芝龍究竟是何種態度。
“大兄,鴻魁丟了水師也丟了鄭家的臉面,還請大兄重重責罰,鴻魁對不起大兄啊!”一面說著,鄭鴻魁一頭跪倒在地,痛哭失聲。
豈料鄭芝龍卻雙手用力扶住了鄭鴻魁,語重心長的說道:“我鄭家而今正面臨著前所未有之挑戰,當此之時正需要我鄭家賞下全體一心,精誠合作,共抗外敵。不要過份自責,這件事你不要再多想,安心將養身體,我自有決斷。我還等著你能繼續帶領鄭家水師大殺四方呢……”
鄭鴻魁仍舊哭嚎不止,聲稱自己是鄭家的罪人,辜負了大兄對他的厚望,實在沒有顏面再面對家鄉父老。
鄭芝龍也極為動情的流下了幾滴眼淚,唏噓不已。
最終鄭鴻魁在鄭芝龍滿含熱淚的注視下,離開了總兵府。只是剛到沒人處,他原本還有幾分悲慼的臉上已經掛上了冷笑,他才不相信大兄讓他好生將養,不會追究,還要委以重任之類的謊話。這麼多年以來,他對自己的大兄再瞭解不過,如果鄭芝龍在見面指出就對他破口大罵,大加責罰,或許此事還能高抬起,輕落下。可是,大兄居然表面上什麼事都沒有,不但不計較杭州的慘敗,還要讓他繼續帶領鄭家水師打仗,這種糊弄小兒的話,騙鬼呢?
“軍門,回衙門還是回家?”
這時,鄭鴻魁的幾個親信早就聞訊趕來,小心翼翼的伺候著自家軍門。在這個時候鄭鴻魁的歸來,對它們無疑是絕處逢生。因為鄭鴻魁大敗的訊息早就先一步傳回了福建,當時總兵府上下幾乎口徑一致的要清洗鄭鴻魁一系人馬,但是鄭芝龍卻出人意料的壓下了此事。
而鄭鴻魁的一干舊部則是有如驚弓之鳥,惶惶不可終日。直到聽說自家軍門回來了,這才撫額相慶,歡呼天無絕人之路。
“還回什麼衙門?大兄不是說了嗎,要我回家休息!回家,養身體去!”
鄭鴻魁上馬便往家中方向而去,幾個親信卻一溜煙跟在後面,不住的規勸著:“軍門,軍門,您不在的日子,卑職感覺天都快塌了,咱們兄弟差點,差點就被那些人欺侮死,您這個時候要是,要是再不反擊,咱們,咱們,哪裡還有立錐之地?”
鄭鴻魁被親信哭訴的一陣心煩,心道我還不知道鄭芝龍是明松暗緊的對付自己嗎?那又有什麼辦法?在明面上,大兄對自己不予追究已經是法外開恩,如果自己現在再去和他爭,那才是人心盡失呢。
落在所有人眼裡,鄭芝龍是心胸寬廣,而自己則是心胸狹隘的敗事之徒。其實,這也就是鄭芝龍的高明之處,以堂堂陽謀逼得自己明知不能為,卻又必須走下去,彷彿身上幫著千斤巨石,明知前面有萬人甚遠,卻又身不由己的一路滾下去,直到無可挽回的地步。
但鄭鴻魁畢竟是大風大浪裡過來的人,懂得審時度勢,知道該蟄伏的時候一定不能冒尖,現在大兄在福建如日中天,自己經過浙江大敗之後再越沒有能力與之抗衡,只能躲在暗處,等待時局變化,一旦有了機會,正可趁機奮力一搏。
“你們幾個也不要到處串聯,服從大帥的安排,該去看倉庫就去看倉庫,該回家抱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