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今日李信破中都鳳陽何其相似?”
吳昌時話雖不多,可每一個字卻都像釘子一般,顆顆刺進了滿朝文武的耳朵裡,心裡。當年藍玉謀反一案,太祖誅殺公、侯、伯以下官員一萬五千餘人。涼國公藍玉本人更是因此而被剝皮萱草,夷滅三族,唯有一女已經是蜀王妃而得以倖免。藍玉的人皮後來也因蜀王妃的緣故,被送到四川蜀王府中,恐怕至今仍供奉在祖廟王府某處呢。
想到這種驚天血案,由不得滿朝文武不渾身顫慄。李信所為與涼國公藍玉的確有頗多相似之處,而尤為嚴重的是,鳳陽乃是龍興之地大明朝中都,比之一個小小的喜峰關,又不知重要了多少倍。這吳昌時以一介小小給事中就想掀起,驚天的謀逆大案嗎?
所有人又不有自主的將目光望向內閣首輔周延儒。吳昌時乃是此人狗腿子,崇禎十年罷官之後,多方走動不得起復,直至周延儒起復之後才重新任用其人為吏科給事中,不想一出手便是如此狠毒。
孰料,周延儒咳嗽了一聲之後,竟當面直斥吳昌時,“休得危言聳聽,太祖誅殺藍玉,豈因破喜峰關一事?況鎮虜侯也比不得藍玉,一介赳赳武夫,性子急了點,跋扈了點,都是可以理解的。眼下朝廷內憂外患,又正是用人之際,求穩尚且還來不及,難道你想在朝廷內外掀起一場腥風血雨才能得意滿足嗎?”
這一番話只讓眾臣們面面相覷,目瞪口呆,誰都知道吳昌時是周延儒的應聲桶,可今日這時唱的什麼調調,兩個人竟然唱起了對臺戲。卻見劉宇亮側目凝眉,似乎若有所思,繼而又苦笑搖頭,仍舊默不作聲作壁上觀。
御座上朱由檢隱然間似乎點了點頭,由於殿內光線昏暗,大臣們也看不清皇帝究竟作何表情。只有吳昌時不服氣的聲音在文華殿中迴盪。
“閣老此言,下官以為不妥。李信既有驕橫之心,如今又統兵在外,處處跋扈,若朝廷只因用人之故不予追究,只怕助長了這等風氣,日後更難收拾!”
說著又直指周延儒,“敢問閣老,魏國公參劾李信跋扈,縱容麾下人馬欺侮後軍軍士,可是有的?”
沒等周延儒說話,薛國觀忽然插了一句,“的確有的,昨夜剛剛遞送內閣,還未及節略抄送聖上御覽。”
有了薛國觀的確認,吳昌時似乎愈發得意,環顧群臣一眼,最後將目光定格在正前方丹墀御座上的皇帝,義正詞嚴。
……
孫鉁來龍潭已經一日有餘,按理本應李信去拜見孫鉁才是,可孫鉁得知他曾總兵棍打魏國公麾下士卒時,便未免節外生枝,輕裝簡從來會李信了。
李信卻說他多慮,“李信秉公處置,問心無愧,再說此事過去已經十日有餘,若魏國公有所動作,也早就發難,何至於等到今日?”
其實這話連他自己都不相信,只不過是安慰孫鉁而已。
第六百三十四章 深入相談
“鎮虜侯何以如此樂觀?須知你我現在面對的可不僅僅是南京官場的一干蠹蟲,而是那些侵吞了大明歲入百萬帑音的亡命徒,眼下這件事的利害並非是你打了魏國公麾下軍士的板子,讓他們折了面子。”孫鉁說到此處神情竟陡的激動了起來,聲調也隨之提高,“你我這回來浙直兩省,就是要將這些朝廷公帑從他們的口中奪出來,這何異於虎口奪食,他們又豈肯坐以待斃,若孫鉁所料不差,他們定會置你我於死地而後快。”
孫鉁的口氣中既有對前途渺茫的困惑,同時也還或多或少夾雜著悲觀情緒,這與此前那個一向溫文爾雅又寬以待人的孫家二公子竟是判若兩人。
“你看看我!”孫鉁一攤雙手,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當初何曾不是意氣風發,壯心勃勃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