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衛軍不過萬人規模,其中又包涵了騎兵和炮兵,輔兵倒還另外有三千多人,卻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將遼西走廊數十堡寨一一恢復控制。
而這些堡寨十有六七在被毀之後又被洪承疇修復,後來雖然又被清軍攻佔,卻並沒有盡數焚燬,所以這些堡寨對朝廷至關重要,同樣對清軍也很是重要,雖然八旗大軍由於內部衝突,紛紛撤軍,可誰又能保證他們不會又殺個回馬槍,將這些無望佔領的堡寨一一焚燬呢?
也因此,儘快恢復這些堡寨的控制,必然就成了明軍首要做的重中之重。可三衛軍的規模顯然不適合完成這個任務,那麼……
眼看著李信呆呆出神,劉宇亮笑道:“如何?想通了吧,既然如此,便也當知眼下局面之急迫了吧!”
李信突然覺得無比鬱悶,大明朝的這些棟樑們,一個個外戰外行,內戰內行,抵抗韃子一個比一個慫,內部爭權奪利卻一個比一個踴躍。劉宇亮浸yin大明官場數十年,自然對這一套捻熟於心,對他而言這些或許不過是稀鬆平常的其中之一而已,可對李信對三衛軍而言,這卻是讓人心寒齒冷至極的。三衛軍坐守孤城,無人救援,如今局勢明朗,搶功的人卻是打算一擁而上了。
這反而激起了李信的怒火,既然這些無恥之徒要來搶功,那他便偏偏要不讓這些人得逞,他倒要看看究竟是道高一尺,還是魔高一丈。
“如何?李將軍可有了定計?”
李信陡然回過神來,望著病榻上身子還很虛弱的劉宇亮,忽然一陣感動。這個老頭子此前亦是諸多打壓他大大臣之一,如今有了遼西的這一番際遇,卻料不到也有性情的一面,這等可謂是一意赴死的決心不是誰都能有的。
一念及此,李信倒退了幾步,雙手正衣冠,鄭重對劉宇亮便是一揖到地,“閣老高義,肯救李信於水火之中,請受李信一拜!”
劉宇亮也不推辭,受了李信一拜之後,卻又忽然苦笑了一聲:“老夫受了你這一拜,你我二人便兩清了,從此以後,你不欠我劉宇亮的。事實上,老夫帶來這千把人於無足輕重,老夫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李信卻不以為然,“閣老謬矣,肯不顧自身安危一意來此的,只有閣老一人,如此恩義卻是如山之重!”
“大明官場之上,恩義這東西是最不值錢的,老夫不妨直說了,能將人緊緊捆在一起的,既不是恩義也不是情分,唯有利益二字!”
李信心中一動,忽覺劉宇亮今日的話非常多,卻不像他往日老奸巨猾之為人。再看劉宇亮忽然一陣猛然咳嗽,似乎已經忍了半天,這一咳就咳了大半晌,似乎要把整個肺子都咳出來一樣。
劉宇亮終於咳的停了,抬起頭來,李信竟赫然在他嘴角發現了一絲血跡。這咳血說輕便輕,說重便隨時都有性命之憂。
“閣老,你這是……”李信指著劉宇亮竟然磕巴起來。劉宇亮費力的抬起手來,將嘴角的鮮血擦掉,苦笑道:“老夫的情況,老夫自知,這傷啊怕是痊癒無期了。”
李信此前曾仔細詢問過軍中郎中關於劉宇亮的傷情,不過是失血過多,既然已經止血,又挺過了幾日連燒都退了,怎麼又咳血?難道還另有隱情?
“來人!”李信當即便將軍中郎中傳了上來,劉宇亮卻擺手道:“不用傳了,他們治不了老夫這傷。”
李信一顆心漸漸沉了下去,“閣老可否直言傷在何處,不說出來又豈知沒得治?”
劉宇亮費力的掀開被子,又將貼身的中衣撩了起來,胸部赫然露出了一個血窟窿,其上似乎還在冒著膿水。
李信大吃一驚,這明顯是火槍彈丸所造成的傷口,他幾步趕了上來,關切的問道:“彈丸可曾取出?”
劉宇亮將中衣放下來,又將杯子蓋好,露出一絲苦笑:“那郎中也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