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初初的腦門頂在冰冷的車窗上,一言不發。
開車的齊思昊一邊關注路況,一邊擔憂的望著她。
他開著車,沿著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高速公路行駛著,這是喬初初要求的,向著南方一直走下去。
車裡的公共廣播正播放著一手不知名的歌曲,聲音悠長典雅,好似在呢喃輕語,顯得兩個人更加的沉默。
“這些天,照顧我,是不是很累。”喬初初終於出聲打破這種沉默。
但是齊思昊卻不知如何回答。
這個問題沒有答案,兩個人度過了快樂的日子,卻也遇見了令人不很愉快的事情,但這一切都不能用累或者不累來衡量。
“我剛才,遇見了一個人。是我這些年來,都在孜孜不倦,努力尋找的那個人。”
齊思昊瞭然,同時心也在震驚著,“你說的是……”
“當年把我一家人殺死,將我變成了孤兒,然後逍遙法外逃到了誰都找不到他的地方,那個兇手。”
晦明的光投射在她依舊美麗的臉上,眼裡的決然卻是前所未有的,好像生命在這一刻終於決定了方向,眼前的一切都豁然開朗。
“刑警隊,是不是有內奸。”此時此刻,齊思昊突然有這樣的想法,原本踏實不過一兩週的心又開始不安的跳動。
喬初初受傷的事情人盡皆知,但是病情卻是對外保密的,那人為什麼會知道喬初初失憶了,還冒著被抓到的危險出現喚醒他她。
喬初初也點點頭,表示肯定,“他是有備而來,知道我住在哪裡,知道我的病情,當時我站在原地等你,他隨著人群移動,經過我的時候,才小聲說了一句話。”
“這麼弱的你,可不像當年你勇敢的父親,遊戲才剛剛開始,我可不希望就此結束。”
嘶啞的嗓音,似乎是個煙鬼,周圍的氣味也確實證明了這一點,熟悉的感覺,與童年不堪的回憶段段重疊,恐懼和仇恨湧上心頭,原本一片混沌的大腦猶如被一根鋼針貫穿,衝破那些迷霧,帶著刺痛令她清醒。
那一刻,她的病就好了。
“你打算怎麼辦,”齊思昊依舊不停止,他已經過了兩個收費站,“敵暗我明,你這個時候衝出去,豈不是合了他的意?”
“我在乾家辦案的時候,兇手的媽媽查玉瀾,是我父親的生前好友,她跟我講我的爺爺奶奶還在世上,我養父也說過,收養我的時候,我父親的遺物已經被人認領走了,我想也許就是他們。”說起爺爺奶奶這個詞語,喬初初還略顯生澀。
齊思昊似乎有些猶豫,“你的意思是找到他們拿回遺物,你確定裡面會有你想找的東西?而且,我怕把老人家牽連進來,總歸不□□全。”
“不怕,他的目標是我,他當時跟我提了我父親,我想,雖然他殺害了我父親,但是卻沒能贏得徹底,所以想在我這裡找回平衡,殺我爺爺奶奶,不是他的作案風格。”喬初初自信的說。
查玉瀾沒想到自己會再見到喬初初。
她受傷的訊息不脛而走,雖然是抓起自己女兒的人,但是那張和她父親如此相似的臉,讓查玉瀾無法拒絕。
而且,芷瑜做了那樣的事情,最後被判為幫兇,不執死刑,想必當時寫結案報告的時候,喬初初也是幫了一把。
做錯了總要受到懲罰,她很早就想明白了。
“聽說你受傷了,現在身體還好吧。”經歷過大起大落,查玉瀾一如既往的優雅端莊,跟乾俊一的關係也莫名的變好了,一身寶藍色改裝旗袍,顯得她氣色不錯。
喬初初看見她這個樣子也感到欣慰,畢竟是父親的故人。
“那天您跟我說,我爺爺奶奶還在世,我想,去見見他們。”
坐在開往江曲市的火車上,齊思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