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有限:在自家公寓裡出售食品或者為派對供餐的婦女;縫製衣服,提供婚姻諮詢或者嬰兒看護的婦女;那些占星算命、做頭髮、備制稅表、開黑計程車,以及出售從糖果到二手貨和贓物的婦女們。但是由於她們絕大部分活動都秘密進行,我需要貝利女士為我打通關係。
她小心翼翼。第一週,她有選擇地把我介紹給一些婦女,但是拒絕讓我接觸其他的人。我會建議一個人,然後她會反覆考慮。“嗯,”她說,“讓我考慮一下我是否想讓你和她見面。”或者,更為常見的是,“不,她不好,但是我給你找了另外一個人。”有一次,在貝利女士為我介紹了一位通靈者之後,我問在這棟樓裡是否有許多其他的通靈者在工作。“可能,可能吧。”她說,然後換了個話題,並離開了。
第六章 混混與混跡(4)
我最終明白了她為什麼不願意讓我瞭解地下經濟。結果表明,像貝利女士一樣的租戶領袖們總是要從此類活動裡提成。如果你在你家的廚房裡出售食品,或者做別人孩子的嬰兒看護,你就最好給貝利女士幾塊錢,不然住宅局的管理員就可能來敲你家的門。要是你偶爾會在自家給人剪頭髮,那麼偶爾給貝利女士免費做一次頭髮就是個不錯的主意。在這些部分裡,貝利女士像個地方的國稅局——而且在抽取她那份提成方面,更為成功。
所以那些她讓我談話的人可能是她最放心的,不會亂說話的人。但是我沒有太多的選擇:沒有貝利女士的話,沒有人會跟我聊任何非法的活動。
說實話,幾乎每一位貝利女士介紹給我的人都有著迷人的故事。我所遇到的一位最有趣的婦女是科德拉?萊維(Cordella Levy),貝利女士的密友。她六十三歲,在公共住宅區過了一輩子,其中過去的三十年都是在羅伯特?泰勒度過的(她說她有一個猶太人的姓是因為她的祖母嫁給了一個猶太人;不過,她家裡的其他人卻告訴我他們的祖先是希伯來以色列黑人)。科德拉有七個孩子,其中六個都搬出了羅伯特?泰勒。儘管要藉助柺杖才能四處行走,但科德拉的身體裡卻有著鬥牛犬一般的鬥志。
她現在在自己家裡開了一個小糖果店。她整日裡都坐在門口的凳子上,等著孩子們進來。她的客廳裡只有糖果:成箱成箱的棒棒糖、口香糖,以及誘人的堆在幾張桌子上的塊糖。要是在拐角處瞥上一眼,你還會看到臥室裡去。在那裡面,科德拉有電視和沙發等東西。但是她不喜歡在糖果室裡放東西,她跟我說,因為要是顧客看到了她的家當,他們可能會決定回來搶劫她。
“你知道,”她告訴我說,“我不是一直都賣糖果的。”
“你是說你在學校裡學的不是這個?”我開玩笑道。
“甜心兒,我連四年級都沒有上過。在南部,黑人是不會被真正允許上學的。我是說,我曾經是個不同的人。貝利女士沒有告訴你?”我搖了搖頭。“她告訴我說你想要知道我曾經是如何做事的。”
“我很愛聽。”我說。科德拉似乎很渴望講她的故事。
“甜心兒,為了賺錢,我在這裡什麼都做過。你知道,我開始是為貝利女士的母親埃拉?貝利做事情。埃拉曾是個鴇母,曾經在這棟樓裡舉辦派對。哦,主啊!她能舉辦派對!”
“貝利女士曾經是個鴇母?”我笑著說,“那很多事情就可以理解了!”
“是的,先生,在她去世後,我就接手了。在十四樓的三間公寓,人們曾經叫它科德拉之家。進來喝杯酒,玩玩牌,交個朋友,愉快一下。”
“交朋友?你們以前是這麼叫的?”
“友誼是沒有什麼錯的。然後我就開始做衣服,然後我就賣一些吃的,駕車帶附近的人去商店。我的母親教給我如何縫製婚禮衣服,所以我做了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