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下。我倒沒有慌,因為我知道紀曉芙會揮劍格開,連她之後要說的臺詞我都看好了,就等著將這場走完,我好回家洗洗睡了……
“丁師姐……不是那樣的人。”出乎我意料的是,紀曉芙忽然一下子跪倒在我身旁,聲音有些顫抖,她低著頭,彷彿要哭出來了,“師姐,你告訴我……怎麼了?”
“我本就是這樣的人……”我冷淡地別開眼,捂著肩膀的傷口,“你若是不殺了我,之後肯定要對姑娘……對你大大不利的。”說完我愣了愣,發現剛剛看跳行了,讀到彭和尚的臺詞去了……
“師姐既然不願說,小妹也不問。”紀曉芙忽然抬起頭,對我破涕為笑,然後用手背抹了抹眼角的淚珠,柔聲道,“師姐,你還記得你送我的那罐天青葉嗎?”
我一怔,一時猶豫著該不該說話——臺詞這種東西一時說錯後果可是很危險的,紀曉芙看著我的表情卻噗地笑出來,眨著明亮的眼睛,追憶著道,“你說要等到七老八十再泡來回味,沒想到一過梅雨季節,便全黴了……”
我愣了愣,恍然間似乎看到了那時我站在門外,她在屋內,都靠背靜靜地靠在門上,昏黃的燈光將兩人的剪影投在雕花的門上。
那似乎是我做的第一件超出劇情的事情。這也是今天紀曉芙說的唯一一句超出劇情的話。
這是本不該存在的話,是本不該存在的羈絆。
紀曉芙頓了頓,忽然道,“師姐,我不怪你。”
她對我輕輕笑了笑,那笑容,輕得如同落下的,潔白的羽毛。
紀曉芙站起身來,對彭和尚說道,“彭大師,你別傷我師姐。”彭和尚看了沉默不語的我一眼,一瞬間神色有些疑惑,只好道:“紀女俠所命,焉敢不遵?”
紀曉芙離開了,我不知道她會不會和楊曉訴說此事,又會帶來什麼超出劇情之外的風波,而我只能按照劇本,一點點走下去。
彭和尚在她離開後,卻一劍一個將今日參加此事的好手盡數刺死。
然後,他走到我跟前,在我的肩頭狠狠劃了一劍,我明明有力氣,劇情裡這一段似乎也無關緊要,但我卻沒有躲避,硬生生受了這一劍。
“紀女俠說不傷你,但我彭和尚偏氣不過。”他冷冷地說道。
我懶得與他說什麼,只是淡淡地說,“你自便。”……在這荒山野嶺裡他能自便什麼呀?於是彭和尚再次愕然了,然後古怪地看了我一眼後離開了。
所有人都離開了,連那原著裡在旁邊偷窺的張無忌和常遇春二人也悄悄地走了——這是神秘聲音告訴我的。
風有點冷,吹來血腥的味道,荒山上的月也暗淡了下來。我忽然無力地靠著身後的大樹,抱著自己的雙臂,低下頭。
沒有什麼負罪感,因為我已經知道了結局,所以,即使過程再令人痛苦,也可以容忍。我只是有點憂傷地在想,為了活下去這樣做值不值得,只是覺得,如果日後還要這樣過下去,那應該一件非常累,非常累的事情吧。
……
第 四 十 五 回
……
上文說到了我被彭和尚刺了一劍後無力地靠在了樹上,你們猜之後怎麼了?熟悉作者的人都知道接下來該發生什麼事了……對,沒錯,你猜對了!我被彭和尚刺了一劍後無力地靠在了樹上後憂傷著憂傷著,就睡著了……
……
黎明的天空還有些昏沉,一些賣早點的小販也打著呵欠推著小車慢悠悠地走向自己雷打不動的攤位,吱嘎一聲,客棧的店小二將客棧的大門開啟,對著天空露出的微光眯著眼伸了一個懶腰,正準備再回去睡個回籠覺時,忽然跌跌撞撞地闖進來一個人。
店小二嚇了一跳,結結巴巴地道,“客、客官……打尖兒還、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