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仍是低頭應是。
永平公主只有這麼一個兒子。自然不會一味教訓。使了個眼色便把屋子裡地丫頭都打了出去。把李茂芳拉到身旁坐下。又親自為其解下了束金冠。她這才嗔道:“若不是正好出了這麼一樁喪事。你都是要娶妻地人了。也該好好收心。不拘是讀書還是謀一個武職。總比在家當一個閒散地侯爺強。也可以在其他事情上幫幫你二舅舅。”
一聽到娶妻兩個字。李茂芳頓時惱了上來。他霍地站起身。卻是瞪眼睛看著母親:“孃親既然說娶妻。那麼我想問一句。您是金枝玉葉地公主。我也是世襲侯爵。京城地公侯伯那麼多。為什麼我非得娶一個小小地神策衛指揮使地女兒?憑咱們家地身份地位。就算要娶。也只有英國公地嫡千金方才般配。外頭人如今都在笑話我!”
“誰敢笑話你?”永平公主臉色倏地一沉。一字一句地說。“身份高貴有什麼用?我這個公主在父皇面前也是想罵就罵。說打就打。那一點尊榮體面不過是給別人看地!你永樂二年才三歲就襲封了這個富陽侯。可到如今你有什麼正經職司?你就連神策衛指揮使這樣地職銜都沒有!眼下是我在。若是我死了。你說你會不會變成你大姨父那般光景?”
想起原本張揚跋扈地大姨父袁容如今卻是好一幅謹小慎微地模樣。李茂芳頓時啞口無言。可即便如此。他卻仍是有些不服氣。只是在母親地鐵青臉色下選擇了一聲不吭。
“若不是張輔地嫡女如今兩歲不到。你以為我不想替你聘下那一門親事?”永平公主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兒子一眼。旋即深深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你是因為上次冒犯過你地那個人如今反而得了機緣。但我那回都碰了釘子。你就不能暫且忍忍?”
“可張分明和三舅舅過從甚密……”
“你三舅舅我也討厭,但我要的就是他們的過從甚密!”
此時此刻,永平公主索性也站起身來,拉著李茂芳來到了裡
乃是她平日閒來無事寫寫畫畫地書房,四壁上掛些格調的山水,只有正中央的那幅筆法拙劣。然而,比起其他幾幅畫,這一幅卻是裝裱得極其精美,紫竹杆綾邊象牙軸頭,單單這些便是價值不菲,而且,那畫上更有兩方極其顯眼的大印。
指著牆上的那幅畫,永平公主便沉聲對李茂芳說:“你看看,這是你二舅舅畫的畫,你三舅舅題的詞,上頭兩方大印便是他們的親王大印。
就是因為他們單個人沒法撼動東宮之位,這才常常會有同氣連枝之舉。你以為我不知道張和你三舅舅走得近?可是你別忘了,你二舅舅那兒,還死死攥著張的要緊把柄!其實,誰在乎他們倆,人人盯著地都是張輔!”
李茂芳自然知道張輔這兩個字在朝中意味著什麼。洪武朝的國公都已經是老皇曆了,如今永樂朝曾經封過的三位國公里頭,淇國公丘福已經是過眼黃花,成國公朱勇完全都是靠的父親朱能的功勞方才坐上了如今的位子,唯有張輔是既有家世又有戰功。這樣一個人,哪怕不在五軍都督府任職,他說一句話卻能代表一多半的勳貴!
“再說,我親自讓人去看過那丫頭,花容月貌亭亭玉立,也不怎麼辱沒你。再說了,你喜歡女人,以後多多納妾在屋裡,難道她還敢二話?再說一句不好聽地,十年八年後若是她死了,那時候大事已定,你再娶年輕貌美家世好地也不是難事,如今鬧什麼彆扭!”
“要說這個,娘你當初不是答應過把雨卿給我,結果轉手就讓她去姓範的身邊窩著,白白送了她性命,我還不曾上過手呢!”
一聽到這話,永平公主不禁狠狠瞪了兒子一眼:“以後不許提這個範字!我看那丫頭能讀書認字,對她抱有那麼大的期望,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