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這北詔公主只不過是一個質子,聽說還是個毀容,醜得不容直視的女人。到底有什麼魔力,竟能讓自家冷情的主子這麼瘋狂?
見眾人半晌不吭聲,納蘭容止目光蹙冷,如冰霜。
“嗯?有問題?”
眾人背脊一怵,連忙答道:“沒有問題。”
原本除了納蘭青城與納蘭驚鴻這兩隻,其他人對沈清微這號人物還屬於懵懂階段。心想自家主子有如今這樣的勢力不容易,斷不可能因一名女子而斷送。興許自家主子只是圖一時新鮮,等新鮮勁一過,估計連北詔公主是誰都不記得了。雖然對沈清微很好奇,可畏於自家主子的淫威,自是不敢多問。
可暗夜樓的副樓主唯恐天下不怕的花疏影卻是個不懂就問的好姑娘,“主上與沈清微是什麼關係?為什麼要我們去保護一個毫不相干的人?”
納蘭容止鳳眸中寒光一閃,聲音蹙冷。“沈清微?毫不相干的人?”突然站起來,神情嚴肅,語氣鄭重的道:“我的女人,你們的主母,她就等同於我。日後我不想再聽到如此愚蠢的問題,再有對她不敬者,殺無赦!”
這是警告,亦是命令。“主母”二字重於泰山,代表著納蘭容止的所有,榮辱與共,福禍共享。
眾人皆是一震,沈清微,北詔的嫡長公主,亦是北詔的質子,這樣的身份對於納蘭容止來說絕非良配。納蘭容止欲謀天下,那麼他的女人若不能給他帶來豐富的利益,則絕不能拖他的後腿。而沈清微就目前來說,無疑絕對會是納蘭容止的負擔和累贅。
可納蘭容止有言在先,不可再對沈清微不敬。故此時勸阻的話,縱使再有道理,都不能說,也不敢說。
而納蘭容止放下一記驚雷之後,根本不管會激起多少層浪花。臉上是溫柔的笑意,唇齒間反覆咀嚼著“主母”二字,不甚歡喜,不甚美妙。
“主上,請三思!”說話的是莫揚,而且朝納蘭容止一跪,行了一禮。
莫揚對納蘭容止有過救命之思,和他是忘年之交,情同父子,亦師亦友。有些話,別人不敢說,但是他敢。此時他稱納蘭容止為“主上”,而非平時玩鬧時任何一個稱呼,並向他行禮。這就表明此時他是以一個下屬的身份在向主子進諫,而且是竭力拼死一諫。
納蘭容止臉上柔軟的笑意一僵,從主位上走下來,扶起莫揚,目光掃過眾人,臉上不見喜怒,卻異常的堅定。他道:“莫叔。”這樣的稱呼太久遠,只在冷宮中那個畏寒缺愛的奶娃娃口中聽到過。“我這麼辛苦,好不容易喜歡一個人,能不能不管對錯由著我?”
他懂他們的顧忌,他知現在處境艱難。而她,會讓他更多難。這一切的一切,他都知道。可是卻不能成為他放棄她的理由,縱使前路困難重重,他也必將披荊斬棘,將她擁入懷中。世態炎涼,人情淡薄,趨炎附勢……人世間一切的冷,他皆嘗過,又怎麼忍心讓她再去嘗試?他只要她面對自己的心,世俗與人情世故的阻礙,皆由他替她掃平,他要她暢通無阻的走到他的面前。
眾人連同莫揚在內,皆是一震。這是納蘭容止第一次在下屬面前表露出脆弱,而且是因為一個女人而脆弱。
莫揚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罷了,罷了!老頭子定全力護她周全。”
眾人隨即亦附和:“誓死效忠主子與主母。”
納蘭容止鬆一口氣,臉上的凝重消散,愉悅的道:“如此甚好!那便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