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在這個地方,沒有卿卿,只有自己陪自己。
人生百年苦短,又還有什麼比孤單一人更苦?
自己,從來都擁有不了幸福呵!
淚,如激湧流。
默默仰頭,嚥下酸楚,取出今日才買的杯子,排開二隻,取酒,開封,倒滿。
望著兩杯滿滿的酒,心中的酸意又湧上了上來。
此時此夜,為誰慶賀生辰,是為曾經的她,還是如今的她?
曾經二十八年的年華才已結束,如今此身,前十四年不屬於她,她白撿來的人生到明天便是十六,也是真正的成年。
閉眼,再睜開,取一杯澆灑出,自己取一盞仰頭灌下。
今日今夜,不為其他,只為祭曾經逝去的生命,只為懷念,懷念曾經的親人,懷念曾經的溫暖,懷念曾經不棄不離相陪相伴的卿卿!
猶記得那日卿卿說要為她提前過生,猶記得當時她聽到了卿卿的呼喊聲,那時那刻,卿卿應該已趕至,她是無悔的,曾經有爸媽疼愛,之後還一個卿卿,在生命的最後一刻還能由卿卿的送別。
她死亦無悔,對卿卿卻是何等不公,竟要她承受親眼看著她生命終結,還要累及她因為自己的死而痛苦。
一切皆有命,為何這命運如些不公?
添酒,一杯澆灑,一杯自飲,空了再滿,一遍一遍的重複。
酒,又苦又辣
可又怎能及她心中的酸楚?
人間最苦是離別。
離別最苦是生死永隔。
曾經與爸爸媽媽是天人永隔,如今,卻又遠隔了時空,在這遙遠的地方,思念能否跨越時空的阻隔,傳達到故鄉?
曾經與卿卿月月相見,而今人隔兩地,音訊茫茫,她知卿卿,卿卿卻不知她之生死,思念若有靈,能否飛越重重間隔,飛到卿卿的夢裡,告訴她,阿淚安好可好?
淚眼婆娑中,依稀見一個身材火辣的紅衣女子如風般飛來,笑若春花,揮手高喊:“阿淚阿淚,我們今天去老地方,那兒又來了個小美男!”
那紅,如夏日天空的火雲,那般耀眼。
那張臉,笑意吟吟,暖如陽光。
“卿卿……”墨淚笑了,往前跑去。
呼-
跪著的身子一下浮至空中。
卻在一晃間,火紅的身影化為虛無,印於眼簾的只有一片碧綠的荷葉。
幻像!
一切都是幻像。
望著空空如也的前方,墨淚的眼淚流得更洶湧。
淚,晶亮如珍珠,那淚珠沿著臉頰滑落,一部分滴在衣襟上轉眼被浸幹,有些濺空,滴灑於硬硬的堤面。
啪嗒啪嗒……
淚珠如雨滴滴地,碎開,碎成無數細細的小珠子。
緩緩低眸,看著左忽右閃的燭光和輕輕浮動的荷影,墨淚頹然下落,“卟”的又跪坐在冷硬的堤面上,滿心滿身的苦澀。
她父母的老來女,出生時,你爸爸四十八歲,媽媽四十有六,按女性年齡推算,以媽媽的年紀本無法再生育,可偏偏意外懷寶,被檢查出來已近四個月,再加媽媽身體不好,不能再流產,欣喜異常的媽媽選擇保住孩子。
在出生那時,媽媽曾說爸爸為幫取名幾乎翻遍了字典,以求給老來子取個好名字,翻來覆去,比來比去,竟無一中意,直至生下後才取名“墨淚”。
只因為她出生時沒有像其他嬰兒一樣放聲大哭,宛如在沉睡般的安靜,嘴角還微微上翹,原本要取“笑”字,當與姓氏拼加起來變成“墨笑”,聽起來不太好,取“淚”字,意為墨淚=莫淚=莫累。
爸爸媽媽的心願是希望女兒一生不受勞累不會哭泣,可惜,他們卻忘